“连仲,别怪朕没提醒你,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朱祁钰苦口婆心,就因为连仲是老人,他不想把事情做绝,兔死狐悲,让他人寒心。
“奴婢不敢了!”连仲惨叫,泪如雨下。
“别哭了,像个娘们似的,朕让人清宫,你为何阻拦啊?”朱祁钰问他。
连仲神情无辜,说的话也很无辜:“这些都是在咸安宫伺候的人啊,若清宫,谁来伺候太后娘娘啊?”
“朕的身边都没这么多人伺候!”
“太后需要这么多人伺候吗?”
“朕的圣旨你没接到吗?装傻充愣!再打十杖!”
朱祁钰暴怒:“清宫!”
“朕看谁敢拦着!拦者杀无赦!”
连仲哭个不停,董赐动手是真狠啊,毫不留情。
外面的动静,惊动了吴太后。
宫人拥簇着吴太后出来,看见朱祁钰打她的宫人,先是气愤,随即换上欢喜的笑容,故意不提这茬:“皇儿,快进母后的宫里来,母后叫人去做栗子糕,马上就好。”
朱祁钰不情不愿地站起来行礼,然后问她:“母后,朕的圣旨,您收到了吗?”
吴太后打了个激灵,皇帝不叫她母亲,称她为母后,又自称朕,这是要跟她翻脸啊。
“皇儿,这……”
“回答朕的问题!”朱祁钰一点面子都不给吴太后留。
两次了,问题都出在咸安宫中!
这就是他纵容吴太后的结果!
他认吴太后母亲,是圆母子之情,不是让她兴风作浪的!
如今瓦剌叩边,朝堂如火,朱祁钰不可能把时间耗在内宫里。
所以他要清宫,各宫留下有数的宫人,把宫中打造成铁桶,任何风声都传不出去。
这样,他才能把全部精力放在朝堂上。
可偏偏岔子出在他最亲的人身上!
这是爱吗?
吴太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哀,哀家……”
被朱祁钰森冷的目光盯着,吴太后惊恐地吞了口口水:“哀家收到了。”
“那为何不办?”朱祁钰慢慢坐在椅子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是,是……”
吴太后说不出来什么,想说软话却又说不出来,她是皇帝的亲生母亲,皇帝的圣旨她凭什么要听?
本来母子间的事情,好说好商量也就罢了,为什么当着所有宫人的面,打她这个太后的脸?
皇帝要干什么?不要母子情分了吗?
她索性也生气了,直接撒泼:“皇帝把宫人都打出去,谁来伺候哀家?这咸安宫中本身宫人就不多,哀家已经用习惯了,皇帝凭什么打出去?哀家不同意!”
“太后是不听朕的圣旨了?”
朱祁钰陡然厉喝:“好!是不是有人进了谗言?离间朕与你的母子关系?是他?”
他随便指了一人。
“许感,杀了他!”
许感从禁卫手中接过刀来,朝着那太监走了过去。
唰的一刀,瞬间见血!
“啊?”吴太后惊呼一声。
她亲眼看到有人倒在血泊之中,虽然这一幕她曾经见过,但、但已经三十年了,她、她不敢想起那一幕……
“是她吗?”朱祁钰又指了一个宫女。
“杀!”
噗!
一颗宫女的头颅飞上了天,她脸上还带着惊讶和不解。
那颗宫女的脑袋滚到了吴太后的脚下,她吓得后退数步,愈惊恐。
“太后!朕问你,没听到朕的圣旨吗?”朱祁钰语气加重。
“听……”
噗!
吴太后话音未落,朱祁钰又指了一个人,许感手起刀落,又有一人倒在血泊之中,他还没死透,眼睛死死瞪着她,充满了怨恨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