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舒良用他衣服擦擦手:“真他娘的脏!”
然后跪下向皇帝请罪。
“是张斌!张斌啊!”季福哭诉。
“不可能!不是张斌!”
朱祁钰不信,因为张斌是张輗的儿子,张輗都被凌迟了,他儿子也是罪人之子,死路一条的人。
若真是他,季福夫妇不会为其遮掩的。
“是张瑾,张軏的儿子,对不对?”朱祁钰立刻明白了。
张輗死了,朱祁镇最大的支持者就剩下张軏了,所以郑氏才咬死了不肯吐口,最后季福把必死之人张斌吐出来,是在保护真凶张瑾。
“来人,去抓张瑾!”朱祁钰丝毫不兴奋,别看抓住了张軏的小辫子,结果却让他有些惊恐。
因为英国公一脉勋贵很有可能倒向了文官!
朱祁钰搞不清楚,他看向郑氏:“郑氏,朕再问你,你要是再骗朕,朕先把你儿女都抓来,当着你的面凌迟!再把你送去教坊司!不是张斌对不对,是张瑾?对不对?”
“是!”
郑氏不敢隐瞒了。
她承认,正月十六的凌晨,张瑾夤夜造访,告知他们夫妇偷盗内帑的计划,由她来唤醒宫里的人,并准备好后路。
“你们偷出来的东西,藏在哪?”这才是朱祁钰最关心的。
“奴婢不知道,真不知道!从宫中流出来后,张瑾负责带走销赃,东西我们一件都没看到。真的,我们只负责偷,用暗渠运宝贝的计划,都是张瑾告诉奴婢的!”
郑氏猜测:“可能,可能去英国公府了。”
朱祁钰目光闪烁,看来里库里的宝贝追不回来了。
他有些失望,以为抓住了郑氏夫妇,起码能追回来一部分,结果还是让人失望。
“为什么偷盗里库?”
“张瑾告诉奴婢,太上皇起事失败后,急需用钱稳定人心。而宫中刚出了事,人心大乱,是适合动手的最佳时机。”郑氏道。
朱祁钰不信。
传递消息的是张瑾,那么也可以理解为,英国公倒向了文官。
勋贵倒向了文官!
张軏宁愿抛弃太上皇,也要和文官同流合污。
这是他杀人过多,引起的反噬啊!
把勋贵杀怕了,所以勋贵和文官开始融合,这是要把朕拉下马啊!
朱祁钰眸中射出森然寒光。
在朝中有如此影响力的,又能得到张軏信服的,恐怕只有陈循了。
难怪陈循牵头,榨干朕的内帑,再堵死朕的来钱渠道,原来内帑的钱是你偷的啊!
这么多宝贝,你们能藏在哪呢?
“奴婢句句属实!”郑氏叩拜,好疼啊,却不敢摘下银针。
“内承运库是谁盗的?”
“不是奴婢!不是奴婢!我们真不知道啊,我们只负责偷盗里库,内承运库和我们无关啊!”
内承运库都是银子,销赃方便,追回来的可能为零。
44万两银子啊,落谁手了呢?
“那个蒋冕呢?”朱祁钰看向舒良。
“奴婢还在审,很快就有结果了。”舒良回答。
朱祁钰挥挥手,让人把郑氏夫妇拖下去:“让他们把名单写出来,舒良,你亲自带人,抄了他的家!”
蚊子腿也是肉啊。
“招王文进来吧。”朱祁钰喝了盏茶,闭目养神一会。
王文走进来拜见,他面容憔悴,显得很苍老。看来为他儿子的事情,操碎了心。
“臣向陛下请罪来了。”王文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嗯,阁老何来的罪啊?”朱祁钰不动声色。
王文跪姿很标准,以额头点地,带着哭腔:“臣对陛下忠心不二,绝无二心。”
朱祁钰寒着脸不说话。
王文也不敢说话,气氛就这般僵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