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堂收到消息,边疆八百里加急,西戎撕毁先前的合约,主动挑起战火,在戍边将军未曾反应之时,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续拿下三座城池。
朝堂上原本前几日还在为春闱与播种一事吵成一团的大臣们纷纷闭上了自己的嘴,生怕在这个关头触了当今的霉头。
当今在朝堂上询问计策时,原本难得安静的百官再次吵了起来,整个朝堂就像是集市一般,文臣武将吵做一堆,甚至有些脾气暴躁的武将还直接撸起袖子想要当庭打人。
最后,这场闹剧还是在当今的盛怒之下才勉强结束,但最终还是没有谁说出可行的计策来。
武将大都是主战的,而文官则推三阻四,兵部说兵甲不够,户部说国库空虚,基本上都是各有各的理由,谁也没把求和摆在明面上说,但却又字字句句都是反战。
下朝回家后,楚淳将朝堂上的情况一一讲给了楚老夫人听,楚老夫人听完之后,难得要求所有人都到了宣庆堂商议。
楚家的气氛少见的紧张,柳家也不遑多让。
朝中当下良将极少,能站在朝堂上的武官不少都是世家子弟,见没见过血都不一定,更别提上战场了。
大渝安定了快二十年,一直都只有一些小打小闹的,当年先帝在世时跟随一起定边疆的老将不是辞世了就是年事已高,下一班子人没经历过什么大事,最多也就是缴个匪,如今的朝堂上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楚家担忧是因为今日朝堂上有人提出武将勋贵的后人领兵一事,当今似乎也有些意动,武勋子弟不一定多有能力,但他们身后有家族撑着,更利于收拢当初先帝留下的老部队。
柳家则是担忧此次若起战火他家怕是躲不开来,才安生了两年,二品武官也快到极致,文官一品尚且难,武官一品不用想都知道是功高震主的地步了。
在楚辞的记忆里,原主那一世最终当今还是决定主战,也同意了武将勋贵家中至少出一人参军,淮阳侯府就属于武将勋贵之一。
当时,淮阳侯府实在是找不出合适的人,大房只有一个独子,二房当时次子有腿疾,三子常年在外联系不上,幼子成日混在脂粉堆里,花拳绣腿都舞不了几招。
大房是承爵人不能娶,楚钰有腿疾也不行,楚铎那段时间直接在南疆失联,生死不知,最后,整个淮阳侯府只剩下原主合适,可大家都清楚他去就是送死。
为了能够躲过此次征兵,楚老太太不惜抱着老侯爷的灵位,带着当初先帝赐下的丹书铁券进宫求情。
当时武将勋贵本就配合的不对,楚老太太闹这么一出无异于是在打当今的脸,她自己也清楚,最后,当今看在老侯爷的份上还是抬手放了淮阳侯府一马,只不过丹书铁券是收了回去,这也导致最后楚家出事之时无一人幸免。
楚辞不是原主,他早就知道此事,他不打算跟原主一样逃避,他想上战场。
他三哥楚铎虽然这一次也在家,但他三哥虽然于经商一道上极有天赋,但武艺上却着实不出彩,平时舞个剑还成,上前线那就是送死。
等众人都到了宣庆堂后,翡翠便带着全部下人都退了出去,亲自在外守着门。
当众人得知当今怕是有意让武将勋贵子弟参军时,堂上的气氛有了一瞬凝滞。
楚源和楚淳是不必想了,一个常年抱病,一个是当朝文官,楚铮和楚钰也不大可能,若当真要推出去一个人,那必然是在楚铎和楚辞之中选了。
楚铎也清楚自己的处境,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面色立马就白了不少,他的斤两自己清楚,真要上战场了,哪怕不是个小兵,也极有可能有去无回,但他也是家中唯一的庶子,庶子在家族中总是最先被舍弃。
楚辞将楚铎的神色尽收眼底,还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面对弟弟的安慰,楚铎也只是勉强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楚钰难得没有老神在在地坐在一旁喝茶,他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他虽然清楚此次若当今真有意利用武将勋贵子弟也轮不到他,可不管是谁,都是他的亲人。
楚铮也清楚此事跟他关系不大,所以便老实地坐在一旁,连呼吸都刻意轻了不少。
最终,还是楚辞先开口打破了宣庆堂内的死寂。
“老祖宗,您觉得当今真有这个打算吗?”
虽然很不愿意面对,但也不得不承认,以她这么些年来对当今的了解,既然没有在朝堂上当庭反驳,那肯定就是意动了,甚至提出此事的官员就是当今的人也不一定。
楚老太太略微艰难地点了头,叹气道“当今应该确实有这个意思,不过不用太担心,当初先帝赐给侯府的丹书铁券还在,实在不行我就豁出去这张老脸去跟圣上求个恩典,咱家人丁本就算不得兴旺,是再禁不得折损了。”
一听楚老太太这意思,楚铎就明白这是没打算把他交出去顶包的意思了,心下立马就松了口气,可谁知他四弟却站出来反对了。
楚辞站起先是朝老太太躬身一礼,而后才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老祖宗,孙儿觉得此事不妥,圣上此次既有这个想法,那我们若是站出来去求恩典,那就无异于把当今的面子放在地上踩,所以,此次若当真下令从勋贵子弟中征兵,咱们非但不能躲,还得主动些才好。”
楚辞话音刚落,老太太就眉头狠皱,她活了这么多年了,自然知道他说得不错,可心里清楚是一回事,真要面对又是另一回事了。
老太太没有话,楚源倒是接了茬。
“辞儿,你为何如此觉得?”
楚辞朝着楚源恭敬一礼,才道“我以为此次若当真上战场虽然凶险,但是个难得的机遇,这些年家中子弟都朝着文官路子培养,侄儿斗胆猜想是为了保全一家性命,可如今,我们淮阳侯府在朝堂上已经说不上话了,这也是极危险的。”
除了楚夫人一知半解外,其他所有人都明白了他话中没有言明的意思。
淮阳侯府如今真剩下一个空头爵位和楚淳一个四品官员了,可以说除了府门外的牌匾还在撑着门楣以外,整个侯府已经与空壳无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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