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贵心中大震,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谁会相信他?
可眼前的春花姑娘不仅没有看低他,还给他机会,让他重新做人,若是日后他挣到银两出息了,还能娶到心爱的春花姑娘,这是多么难得的好机会。
王二贵感动的泪水涟涟,他握紧手里的五两银子,就好像握着一个了不得的承诺。
他扑通一声跪在何春花面前,激动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和双亲。如今,春花姑娘如此信任我,给我机会,于我有如再造之恩,我在此向春花姑娘承诺,往后,绝不做偷摸之事,定做个堂堂正正之人,挣清清白白银两,争取早日,早日。。。。。。将春花姑娘娶进门。”
王二贵从山上回来之后,就宛如变了个人,他没有再同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而是每日早出晚归忙忙碌碌,别人问他做什么,他也不说。
一日,宋明杰将王二贵堵在家门口,问道“二贵兄可是因为盗墓之事我说漏嘴给亲戚知道,哪知亲戚是春花姑娘府上奶娘,她担心事情闹大,将此事告诉春花姑娘,害二贵兄盗墓不成而气恼于我?”
王二贵深深看了他一眼,不无感慨道“谢谢你说漏嘴。”
宋明杰不明就里,被王二贵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忙解释道“此事怪我管嘴不严,我理亏,二贵兄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定不会推辞。”
王二贵问道“当真?”
宋明杰拍着胸脯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王二贵道“如今我还真有一事,你可认识了不得的练家子?”
宋明杰凝眉想了想,道“还真有一个了不得的练家子,不过此人脾气古怪,每日将自己困于宅中,不肯见人。”
“可有办法?”王二贵道。
宋明杰沉吟了片刻,看向王二贵,问道“二贵兄可是想学功夫?学功夫做什么?”
王二贵不露声色,道“强身健体。”
宋明杰不相信,他见王二贵神神秘秘,不肯说出缘由,就假装面露难色道“此人怕是请不动了,我再寻思寻思找别人看看。”
都是一起玩大的,宋明杰的小心思王二贵哪能不知道,他思虑再三,还是跟宋明杰说了他的想法。
何田镇地处南北交通要道,南来北往的商家不少,需要走镖的物件也不少,王二贵在镇上长大,对镇上商家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以前做梁上君子的时候,也偷听过有钱人的买卖手法。
王二贵脑子灵活,又能说会道,他琢磨着去走镖,先从小物件做起,等有一定人脉关系了,再走大物件。
走镖挣银两稳当,但也有风险,因此,必须得有功夫傍身,万一遇到劫匪,保命和护住物件是关键。
宋明杰听说王二贵要走镖,他眼神一亮,马上毛遂自荐,说他也想跟着王二贵一起干,他有人脉,需要打点的时候由他出马。
宋明杰的爹是县令的师爷,虽说他是师爷外室生的孩子,不受师爷府上的人待见,但总归是师爷的儿子,有他一起走镖,肯定能把所有关节都打通。
王二贵没想着带上他的这些朋友去走镖,一方面危险,另一方面他们虽不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可也受不了走镖的辛苦。
他原本想着找几个乞丐,不用担心他们吃不了苦,给他们吃饱穿暖,再学会功夫就可以去走镖了。
不曾想,宋明杰也想去走镖,为了此事,宋明杰还把他们的几个朋友叫了过来,问他们意见,结果,大家听了都跃跃欲试。
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何田镇上,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都想出去开开眼,如今,有走镖这个好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几人又是一起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彼此知根知底,于是二话不说,都嚷嚷着要跟王二贵一起干,还主动帮忙出谋献策。
有了他们的帮助,走镖的事就顺利多了,其中一人的二哥是练家子,学功夫有八年了,不敢说武功了得,一人对付四五个人不在话下。
一个月后,由十五人组成的友帮镖局正式成立了,他们开始了走南闯北走镖,近的走一趟十天半个月,稍远点走一趟三几个月,更远的要一年半载。
转眼间,两年半时间过去了,再过几个月,何春花就年满十八了。这样的年纪在镇上已经是老姑娘,何员外开始张罗着给她说亲。
原本女子及笄就开始说亲了,可何春花死活不肯,说十八岁再说亲。
何春花本来就长得如花似玉,如今长开了之后更是楚楚动人眉目如画,开始说亲之后,媒婆把何员外府上的门槛都快踏破了。
奶娘进来给何春花送点心的时候,看她望着北边方向出神,奶娘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她知道春花的心思。
友帮镖局半年前去北边走镖,按正常来说,这几日就该回来了。
临走前,王二贵托人带话给何春花,说他此次走镖回来就上门说亲送聘礼。
可前些日子,听说北边连下暴雨,河道水暴涨造成洪灾,淹了不少道路和房屋,没来得及逃走的百姓都死在了这场洪灾中。
奶娘知道春花在等一个人,经过这场洪灾,这个人现在是生是死还不知道,眼看着上门说亲的人家越来越多,春花就是不给一个准话,让媒婆左右为难。
又过了十日,友帮镖局的人还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
何春花叫奶娘去官府打听一下,奶娘一大早出去,天擦黑的时候才跌跌撞撞地回来,一进门就在何春花面前哭了起来。
何春花看到这样,心不禁往下沉了沉,问道“奶娘,你哭什么?”
奶娘擦着眼泪,道“我去了一趟友帮镖局,那里大门紧闭,一个人都没有,我又去了一趟官府,在门口等了许久才见到师爷,师爷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叹气,脸上的表情很难过,怕是。。。。。。”
奶娘不敢再往下说,她怕春花接受不了,只是,连师爷都摇头了,那是不是说友帮镖局的人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