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功夫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神出鬼没一般,众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之前,我只见他操纵过水;现在,则是亲眼见他操纵树叶。
手起,树叶纷纷落下,变成一把把利剑,刺向四方。
僧人的呻吟声不断从耳边传来,还有贺兰焦急的喊“姐姐”。
那些树叶与觉慧和尚的禅杖相互撞击,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收手吧,慕公子,我和你走就是了。”
我不想看到有人受伤,他们全都是无辜的,甚至贺兰和觉慧主持,还是有恩于我。
坏事做多了容易撞到鬼,我怕鬼。
慕长雅孤身而立,唇角微微向下,眼睛异常冰冷,不知是悲是喜。
“姐姐若是早点这么听话,又何必搞出这么多事来。”
他掳我到后院的马车上,挥动马鞭,冲出包围,扬长而去。
月光下还是悦竹姑姑的脸,眼神却完全不同。
“姐姐一直盯着我做什么?难道是我脸上有脏东西?”
他摸了摸鼻子,笑道,“脸上干干净净的,姐姐这样看着我,让我心里慌慌的。”
按照他规划的路线,从慈恩寺出后,一路往北,途经齐国,再往东,坐船出海。
只需要十日不到,便可抵达蓬莱岛。
“姐姐,那里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不要害怕岁月漫长,孤苦伶仃,我会永远陪着你。”
他侧过身来,捧着我的脸,呢喃道“姐姐,我说的永远,就是永永远远,与日月星辰一样永恒。”
我一定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被他误认为他的“姐姐”。
也可以换个说法,这辈子被他误认成“姐姐”,我过去八辈子的罪孽都可以一笔勾销。
“姐姐为什么想迷晕我?”他歪着头,似笑非笑,轻勾唇角,“姐姐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我突然想起李狗子来,李狗子永远不会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李狗子永远不会勉强我,只要我稍微皱一下眉头,李狗子都心疼得很。
可就是这么好的李狗子,我却处心积虑的要杀他。
按照原计划,天亮了我们是要回宫的。
现在我被慕长雅掳走了,以后便再也见不到李狗子了。
启明星从东方的天空缓缓升起,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身上,周围都是我不熟悉的方言,大约是到了齐国境内。
与我上次来的齐国截然不同,本应该熙熙攘攘的集市,全是兵荒马乱后留下的痕迹。
魏国的旗帜悬挂在酒肆茶楼、客栈当铺前,马车在一家钱庄门口停下。
“姐姐,赶了一夜路,我们稍作休息再出。”
钱庄里画有紫薇花的图案,掌柜唯唯诺诺跪在他面前,嘴里一直念叨着“属下不知大护法降临敝处,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免了,本护法也是临时起意来你这里;坐一炷香的时间便走。”
“把本护法专属的马车准备好,另外两日后,安排一艘大船在齐国的渡口,本护法有要事出海。”
新马车比皇家的马车还要宽敞,车上同样画有紫薇花的图案。
“慕公子,你似乎很喜欢紫薇花,这是为何?”
路途太过于无聊,我有一句没一句的与他攀谈起来。
他还是着女装,只是换下了南唐宫娥的制服。
悦竹姑姑的脸有一些年纪了,与他的身轻如燕,婀娜多姿,有些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