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年轻,向来多有奇思妙想,”梁照安笑了笑,反应平静,“李少寒资历尚浅,外界无人能识,他此番乔装暗访,便是大摇大摆走到咱们面前,咱们也猜不到他就是钦差。”
文训沉默了一阵,苦笑,“这个任命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正如梁照安所说,猜不出身份的钦差才是最要命的。
多亏梁照安消息灵通,一早就掌握了京城动向,才没让吴启芳抢得先机。
“恩师,学生以为飞鱼县海寇之事恐怕另有蹊跷。”文训道出心中疑惑。
梁照安转动牙珠的手指一停,“说来听听。”
“飞鱼县乃贫瘠之地,就算海寇偷偷上岸,也不该跑去那边劫道。”文训刚听说此事就察觉不对,“海寇截杀之人恰好来自京城,他们会不会……是有意为之?”
梁照安半晌不语。
“你可知你这话代表什么意思?”他朝文训淡淡看了眼。
文训低头,“学生明白,学生只敢在恩师面前这样说。”
“你怀疑吴启芳?”梁照安开口。
文训迟疑了一下,“陛下有意开放海禁,这才派出钦差密访,若让钦差看到海寇如此猖獗,恐怕短期之内,朝廷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那又如何?”梁照安道,“难道吴启芳为了养寇自重,就连刺杀钦差这种大事,他也敢冒险为之?”
“依学生对吴启芳的了解,此人心胸狭窄,视权如命,很难讲他会不会冒险一搏。”文训道,“何况他未必想取钦差性命,只要弄出一些乱子,让悬州保持现状,朝廷没有证据,就不会拿他怎样。”
“这都是你的猜测而已。”梁照安道,“但你说得对,咱们不能掉以轻心,无论那个叫于落的是不是钦差,你都要让人暗中保护,别让他们在悬州出事。”
文训恭敬应声,“海寇劫道之事,学生打算让府衙接手调查,恩师以为如何?”
“你不怕吴启芳找你麻烦?”梁照安问。
“学生已想好说辞,见了他自有道理。”文训道。
“你啊你,总喜欢拦事上身。”梁照安放下手中牙球,微微笑了笑,“不过也好,咱们趁钦差此行,让朝廷看清吴启芳的真面目,日后行事便会少些掣肘。”
文训点了点头,“州府政令一向难入镇海卫,悬州由盛至衰,镇海卫难辞其咎。”
“话虽如此,陛下派钦差暗访悬州,可见他对镇海卫与州府衙门都不放心。”梁照安走到案前,铺开信纸,“咱们最好静观其变,不要过于急躁。”
文训跟过去,“恩师打算给京中写信?”
“未雨绸缪方能立于不败之地。”梁照安笑了笑。
他见文训趋身上前,折起袖子打算为他研墨,摆了摆手,“你是干大事的人,这点小事何需用得着你。去吧,吴启芳若是找来,你记得沉住气,莫在他面前露出马脚。”
文训放下刚刚拿起的墨条,往后退了一步,“学生知道,请恩师放心。”
“你再打听一下那两人住哪儿,”梁照安话,“若得空闲,可去偶遇一番。”
文训会意,“学生今晚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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