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添天见这俩又开始旁若无人地对视,狠狠啐了声,“小白脸!”
凤天磊收回视线。
他很白吗?
他朝四周环视一圈,几名镇海卫军士皮肤很糙,晒得挺黑,一看就没少在日头下操练。
白添天比他们略强些,但那肤色怎么也说不上白。
“散了散了。”叶扶波扬扬马鞭,“还不回去换衣裳?都杵这儿干嘛?”
她一话,颇有在军中任职的威严,几人面面相觑,齐齐看向白添天。
白添天逞了口舌之利,却不见对手怒,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既无力又憋屈。
“我的人我自己会管!”他丢下这话,朝同行之人挥手,“走!”
几人推推搡搡快步离去,叶扶波转向凤天磊,“见笑了。”
凤天磊走下台阶,轻轻拍了拍马儿的脖子,“一路辛苦,还不赶快回家?”
他向着马儿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马儿通灵。
叶扶波眸中含笑,“晚上想吃什么?”
“烤鱼。”凤天磊答得很快,“十七正在打听哪里能买到新鲜海货,咱们晚上带去海边,自己烤着吃。”
两人站在街头议论晚饭,府衙里的文训与梁知府却没有心情进食。
梁照安听了文训的禀报,转动手里的牙球,“从京城来的那两人,可已查实身份?”
“叶扶波看过他们的路引,我也找城门官问过,那两人一主一仆,主人叫于落,双十年纪,家里是商户,没有功名在身。”
“近日可还有别的京城人氏来到悬州?”梁照安又问。
“学生查过了,除了这对主仆,最近再无旁人。”文训回道。
“依你看,他俩像不像钦差?”梁照安看向文训。
“不好说,”文训道,“路引可以伪造,若是上面授意,谁也查不出真假,但他们经过飞鱼县的时间,与恩师所料不差。”
“这么说至少有七成可能,那个叫于落的就是钦差?”梁照安缓缓道。
“学生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但钦差之职何等重要,朝廷为何要派两个年轻人过来?”文训被这个问题纠缠许久,百思不得其解。
“你对朝中之事还是知道得太少,”梁照安意味深长道,“陛下风华正茂,朝中老臣有些话他听不进,也不愿听。此次春闱殿试,陛下提拔了不少年轻人,如今翰林院中有好几名庶吉士不过二十出头。”
说到这儿,他轻噫一声,若有所思,“我记得今年的榜眼叫李少寒,正值弱冠之年。”
文训心中一动,年龄对上了。
“难道于落是化名,那人真实的身份是李少寒?”
梁照安思忖片刻,“李少寒出自寒山书院,大长公主驸马对他称赞有加,朝中有人猜测,李少寒能够成为榜眼正是由于驸马力荐之故。”
文训顺着他的话整理头绪,“若钦差当真是李少寒,陛下此举着实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