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送来的?”龙泽希疑窦顿生。
她看了眼桌上折叠的纸袋,我瞟见了档案编码和日期,以及档案呈交者的姓“罗”。
“罗。”孔云回答。
“你知道在哪里找到的吗?”龙泽希沉不住气了。
“车子的行李厢里。只知道这么多。真怪,上面催得十万火急。”
龙泽希上楼去找毒物组,这是此次工作程序中的最后一环了。他的心情恶劣到极点,终于找到能确认他在落霞镇停尸间嗅到的是什么气味的人时,仍髙兴不起来。李伯恩医生人高马大,年纪虽长仍满头黑。龙泽希看到他在签署一叠化验报告。
“我刚打电话给你,”他盯着龙泽希,“新年过得如何?”
“惊险刺激,令人难忘。你呢?”
“我有个儿子在厦市,我们到那里过节了。我誓,如果找得到工作,我一定搬过去。”
“我认为你的专长到哪儿都大有用武之地。”龙泽希说,“我想你已验出夏晚晴案的结果了。”那把刺刀在他脑海里闪现。
“他血液样本里的氰化物浓度高达每升零点五毫克,如你所知,这一点就足以致命。”李伯恩继续签署报告。
“水烟筒吸气阀与软管那些东西呢?”
“无法确定。”
一切如龙泽希所料,夏晚晴死于氰化物中毒千真万确,且毋庸置疑是他杀。
龙泽希和罗的检察官交情不错,回办公室与她通了个很长的电话,请她敦促警方朝此方向侦査。
“你不必特地为这件事给我打电话。”她说。
“是的,我不应该这么做。”
“我没别的意思,”她口气有点不悦,“那群人全是笨蛋。探案局的人也参与此案的调査吗?”
“罗那边不需要他们的协助。”
“哦,好极了,我想他们处理潜水者遭氰化物气体毒杀的案件已相当得心应手。我会再联系你。”
龙泽希挂上电话,拿起外套和手提袋走出大楼。天气很好,东方曜曜的车已停在克林街边,她坐在车里,车窗大开,引擎仍未熄火。龙泽希走向他时,她出来打开后车厢。
“那玩意儿呢?”他问。
龙泽希举起一个牛皮纸袋,他有点意外。
“你就这样带出来了?”他瞪大眼睛叫道,“我以为你至少会把它放进金属密封盒里。”
“别这么紧张,”龙泽希说,“你大可直接碰触,它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龙泽希把封好的纸袋放进后车厢。
“那为什么盖氏计数器会失灵?”龙泽希钻进车里时东方曜曜继续跟他争辩,“它失灵不就因为那该死的放射性吗?”
“绝对没危险。铀确实具有放射性,但那是自性的,而且量极微小,因为它会以缓慢的率衰变。你后车厢里的那点样本根本不算什么。”
“听着,在我看来,这可不是小事,就算一丁点放射性也足以致命。要是你真不在意,为什么把奔驰转手卖掉?”
“那不是我卖车的原因。”
“我可不想受放射线危害,尽管你说的有理。”他气愤地说。
“你不会有事的。”
他仍不住抱怨:“简直不敢相信你就这样把铀交给我,放进我车里。”
“东方曜曜,”龙泽希试图解释,“我停尸间的很多死者都罹患令人害怕的结核病、肝炎、脑膜炎,甚至艾滋病。验尸的时候你都在场,可我们不是都活得好好的。”
他在公路上开得飞快,不停切换车道车。
“我想你该知道,我从没有想过伤害你。”龙泽希说。
“没错,但这次你可能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清楚。”他说,“你上次处理放射线案子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