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星辰把原昕裹在自己臂弯中,纵身跃下了窗台!
扑通——
庄星辰侧身先行着地,手却丝毫未松,两人抱着翻滚出六七米,山风裹夹着土腥味迎面吹来,眼看着酝酿一场大雨。
“嘶——”原昕肩膀受了力,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他坐在地上,半倚在庄星辰怀里,疼得眼前直黑,“我操……”
“你怎么样?”庄星辰看着原昕紧皱的眉头,催促道:“起来,快走。”
庄星辰把原昕架起,回头看了眼窗口,老辅警一声令下,身后的一群大汉呼啦朝着楼下奔来。
远处一盏昏暗的路灯勾勒出原昕轮廓深刻的侧颜,从陡峭的眉峰到高挺的山根,再到微翘的嘴角以及刀削般的下颌,脖颈上挂着几滴汗珠,这稍显狼狈的剪影一如曾经那个勇闯贩毒窝点的毛头小子。
庄星辰看见他嘴角牵动,似乎是笑了一下,只见他重重地呼了口气,喘息道:“就这场景,我也只在‘我妈’的小说里读过。”
他顿了顿,续道:“原来生死关头,真的能看清一个人的心啊。”
庄星辰的眉头一动,飞快地瞄了一眼身后的大门,他盯着原昕,话里带着讥讽和揶揄:“‘你妈’写没写过,现在说这些没用的,一会儿会死的很惨。”
“站住!”
“都给我站住!”
庄星辰的话音未落,身后老辅警带着人已经追了上来,这群人与那些穷凶极恶的亡命徒本质相同,一向平静的“生活”和“生意”被人叨扰,他们会把闯入者赶尽杀绝。
庄星辰搀扶着原昕跑向半人高的灌木丛,才踏进去,庄星辰蓦地顿住脚步,抬头盯着远处漆黑晃动的植被,目光森冷而警惕,几秒后,他轻声道:“……完了。”
夜风尖锐的呼号,呜呜吹响茂密的灌木丛,呼呼的粗重喘息越来越近……
“跑!”庄星辰搀扶着原昕换了方向,“快跑!”
两人拔腿飞快地朝山林跑去,但没跑多远就齐齐停下脚步。
前方的粗粝小路上排着十几个人,几条猎狗趴在地面,见两人出现,都支棱起耳朵,流着哈喇子,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手电光从四面八方照来,老辅警一群人眼底闪动着狠辣和决绝,他们今晚不会让原昕和庄星辰活着走出玫瑰镇。
原昕和庄星辰对视一眼,庄星辰朝自己身后瞥了下,原昕瞬间明白,离这里不远处,他们的汉兰达正停在那。
“我们谈谈吧,”原昕嬉笑着迈前一步,“多少钱,我们家有的是钱,只要你们开口。”
周遭的人群鸦雀无声,老辅警手里的甩棍扛在肩上,喝道:“你觉得我们缺钱吗?”
“……”原昕顿了顿,心想这群刁民不好对付,“你们想灭口?谋杀警察可是死罪!”
老辅警走上前,身后的猎狗也跟了上来,“是啊,灭口又能怎么样,杀了你们没人知道,上面下来调查,全镇的人都是证人,你们在白天就离开玫瑰镇了,死无对证。”
“……”
“我还纳闷,你们为什么会起疑,”老辅警回头扫了一眼人群,每个人都面无表情,形如木偶,“他们不会通风报信,我想了一圈,也就只剩下他了。”
人群忽然让开一条通道,一个黑脸大汉拖着一个年轻人穿过众人走上前,一把将年轻人推倒在地,年轻人嘴角流着殷红的血,眼睛也被人剜掉了,此时,他就像个濒死的小动物,浑身颤抖着蜷缩在地上。
年轻人正是卫生所的男护士!
“你!”原昕紧握双拳想要上前,被庄星辰一把拽住。
“小骗子!”老辅警抬脚踹了下男护士,咒骂道:“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打从你来到玫瑰镇,我就暗中看着你,果然有问题,你是警察的卧底!”
男护士并不是警察的卧底,他来到玫瑰镇不久就现这里不对劲,一部分镇民会无缘无故地消失一段时间,然后又会毫无伤地出现。终于,他暗中跟踪,原来玫瑰镇的人在原始森林深处,非法种植罂粟。
原昕去卫生所包扎伤口,男护士知道机会来了,他偷偷潜入宾馆楼上,暗中把药品的使用说明撕碎,传递信息。
庄星辰看着碎纸片上圈出的“吗啡”,他当时猜测是男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