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来的情感一分一分的加强,高千穗玉江心底回应的也一分一分的增多,她心知这肯定就是个召唤阵了,就是不知道怎么会召唤到她
一阵又一阵的祈祷声连绵不绝,玉江感觉到了那些饵食将要贡献给她的力量正在进入她的身体,这力量虽然带着仇恨,但那些仇恨都针对于另一个不知名的所在,力量是纯粹又诚挚的献祭,带来的舒适感有点让人欲罢不能。
那些明显来自于不同群体的憎恨,以一种十分奇妙的统一感进入了她的身体,高千穗玉江脑子里对于召唤阵的印象大都不怎么样,因为她的理智并没有被这些憎恨覆盖,所以在吸收完了力量以后,她有点微妙的想占了便宜就走。
吸收了力量,但不想回应,虽然听起来有点不要脸,但玉江自认是个搞政治的,政治动物嘛,本来就没有脸。
她一点都不虚
然后她就遭报应了。
许久之前,高千穗玉江曾经在酒店里袭击一个浑身带着美妙酒味的少年,在理智失控的情况下吸收了他身上的那种奇异力量,鉴于这个少年,他曾经用附着了这种力量的子弹打穿了她的胆,玉江对吸收来的这一部分具有干涉特质的力量接受良好,虽然她很少用,而且这个能力时灵时不灵,但世界这么危险,留着也不吃亏啊
玉江理智尚存,那源源不绝的憎恨到底隔得太模糊,她甚至不知道这些人憎恨的是什么东西,但在那样一瞬间,因为那股名为干涉的力量陡然间跃跃欲试,突兀的吞噬了那些憎恨。
在两种力量接触的一瞬间,玉江觉得自己现在所存在的这个意识,在一阵又一阵血红的光芒中,穿行进了不同的人生。
整整一百一十八次死亡
一百一十八次由自然变为血红的世界。
只有七名凶手。
高千穗玉江觉得自己好像吞下了那一百一十八道意识,同时,她也经历了极短时间内的一百一十八次死亡。
他们怨恨的是杀害了他们的人。
我在怨恨着杀害了我的人
高千穗玉江的眼睛已经是一片血红,有她眼中本身的那道红线,亦有一种带着强烈恨意的火红颜色。
玉江在一片黑暗中不自觉的向那个召唤传来的方向走,走一步顿一下,她死死地捂住双眼,心中那被吞噬而来的憎恨逼得她想要砍自己一刀,甚至在那样一瞬间,那一百一十八道意识里,有一个微弱但动听的女声,非常悲伤的告诉她要是没有这样的眼睛就好了。
如果没有这样的眼睛,就不会招来这样痛苦的结果。
如果没有这样一双眼睛,他们的家园也不会遭到这样的破坏。
可以如果没有这样一双眼睛的话,大概也就没有机会再遇见他了吧
这taa哪儿来的一个女情圣
这道感情的执着程度,和其他人的憎恨都坚定的差不多到一个水平了
高千穗玉江被这道意识一撞,恍惚中觉得自己的一颗真心,马上就要全部奉给那个存在于女情圣记忆深处的,黑黑眼的温和少年了
要不是另外一百一十七次死亡里,有十七次面对的都是这个少年,玉江真心觉得自己肯定得被女情圣感染到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她的手有些抖,三百年的安安稳稳养尊处优,除了每年开年大庆时,她负责拿匕在祭品,也就是当年捕获最大的妖魔,身上切第一刀这种礼仪性的活动,高千穗玉江已经许久许久,没有面对这样血流满地脏污遍布的场面了。
恶臭的血污从记忆反应到了现实,玉江有点不受控制的干呕,但不多时,又有八道包含着痛苦和憎恶的意识冲进了她的身体
玉江的眼睛红得像是着光,她窝在地上控制不住的蜷成了一团,在那一瞬间,她被一个矮小的身影以不同的方式分解了八次然后用一团巨大的火焰生生燃成了焦炭。
疼。
也许真的是富贵习惯了,玉江觉得自己要被这样的痛苦湮灭了,一瞬间死一百二十六次
她何其有幸
这时,黑暗中传来了第一把二十七道意识。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们
在完全陷入黑暗之前,玉江已经走到了这片黑暗中的某一处,她的眼中是莹莹的红光,剔透的像是透亮的宝石,又有如同火焰般的热烈和瑰丽,与之相对的,她的手掌依旧是那样冷硬的白皙。
那双手向前伸展,然后缓缓的消失于黑暗中,一身华服的徇王,终究是突兀的沉入了那片黑暗,顺从着召唤来临的方向,回应了那些人的憎恨。
午夜的风总带着些幽静的意味,若是疾了,便会自然的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深山中满是茂密的树木,小小的山谷被巨大的树木掩映着,只在溪流的婉转间,留下了一道小小的门户。
这是窟卢塔族拥有七大美色之一的火红眼的族群隐居的地方。
绿树,草地,山风,日月。
这是一个掩藏在自然深处的未知所在,这样的小山谷,以深山为守护,将这些宝物掩藏在了深处。
可是现在,这个地方被现了。
因为美丽,所以招来觊觎;因为无力守护,所以选择躲藏;因为躲藏的地方被现了这个种族就这样迎来了一场莫须有的杀戮。
凶手只有七个人,其中几个看起来还是半大的孩子。
那样无辜又冷静的表情,看着他们的样子好像无趣的玩偶,被不断逼迫,不断杀害,不断在保持着愤怒死去之后再被剜除眼睛。
然后那一双双眼睛,被血淋淋的把玩,又被简单的评价为毫无光芒的死物,然后瞬间便弃若敝履。
毁家灭族的仇恨是怎么样的割裂身体的疼痛是怎么样的因为有趣这样的理由失去家园和族人的感觉又是怎么样的呢
酷拉皮卡无法形容自己脑中的那一片空虚,也无法克制自己不断抖的身体,他的父母,他的姐妹,他的邻居族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一个一个失去了生息。
酷拉皮卡蹲在角落里,他手上握着一块细小的石头,桃核一样的形状,带着像是干涸血祭一样的纹路。
到了现在,这个夜晚对他来说依旧没有真实感,明明是来游玩的客人,明明还参加了他们的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