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药婆用软巾清除积血,仔细察看伤口,示意大夫剪箭。
剪去外部箭身,体外大约留了一寸。
崔药婆用布巾清理掉新渗出的血渍。
大夫手法娴熟,手起刀落,轻轻一拔,取出箭头,换一把用火烤过的银刀按压止血。
崔药婆将涂了药泥的纱布覆在伤口处,迅包扎固定。
大夫凝神诊脉后,露出轻松的表情,看来手术十分成功。
“大帅箭头并未伤及肺脉,夫人仍需静养”,大夫不敢耽搁,立刻回禀在屋外焦急等待的朱元璋。
“有劳”,朱元璋挥了挥手,张焕把准备好的一百两白银拿过来。
见子薰的伤势稳住,张焕才敢过来悄悄回话,“大帅,刚才那郭天叙来了,被咱挡了回去,常遇春在外面等着,只等一声令下,把郭天叙那小子捉来,先关个几天”。
这一箭无论是谁射出的,都是冲着朱元璋来的,难怪兄弟们义愤填膺。
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谁这么大胆子,敢行刺朱大帅,必然是那郭天叙。
捉拿都元帅,兄弟们是气昏头了,朱元璋苦笑,纵然郭天叙嫌疑最大,没有真凭实据,也不能拿他怎样,更何况弯弓射箭这样的事儿郭天叙绝不会亲自动手,追究此事的结果无非是找个替罪羊。
不能让队伍人心惶惶,自乱阵脚,“让兄弟们都回去吧,未经许可,不得轻举妄动”,朱元璋声音暗哑。子薰九死一生,他的心跟着跌宕起伏,太累了。
张焕听令退下,朱元璋进屋看了看,子薰尚在昏迷之中,伤口处理后,呼吸平稳了许多,崔药婆已去煎药,屋内只有小云守着。
子薰伤势沉重,难免反复,朱元璋出屋去给几位大夫安排住处。
忙完之后,回想今天生的一切,朱元璋有些心灰意冷,早有人揭陈野先,朱元璋也很无奈,处置陈野先容易,但恐怕会失去有意归附的豪杰之心,一旦遭人误解,就再没人肯向咱投降了。
还是见见陈野先,震慑一二。
朱元璋直接把话挑明了,“跟着咱,还是跟着元兵,你自由选择,咱绝不勉强”。
没想到陈野先竟然赌咒誓,说什么若有二心,人神共诛之。
朱元璋笑了笑,放他走了。
是不是太好糊弄了?陈野先的誓言,朱元璋当然没信,之后也没再理他,就这样搁置起来。
自此每日守在子薰的病榻前,端茶喂药,温情款款,大有一副“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态势。
朱元璋每日与佳人相伴,郭天叙急了,这样下去如何是好,还得夺取金陵呢,六朝古都,虎踞龙盘,交通便利,物产富饶,人口众多,打下金陵,就能在那儿称王了,父亲生前一直想称王,每次都被朱元璋劝阻,说什么地点不合适,要到金陵,现在金陵就在眼面前了,怎么不打了呢?
郭天叙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却也无计可施,他支使不动朱元璋。
恰在此时,有人前来献计,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