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地方窄小,你把钱送来也没地方搁放。你若真有心,就送益云堂去吧。”秦栩撂下这话便上了马车。
穆旭东看着秦家的马车走远,方一手抓住左钊鄞的手臂,笑道:“左公子,天冷,我请你吃酒啊。”
“不,不……不用了。”左钊鄞一点都不想跟这个疯子一起吃酒。
“怎么,着急回家凑钱?”穆旭东比左钊鄞高出一个头,他看左钊鄞的时候低着头,像是看一个孩子。
“我,我……”
“可以理解。但我信不过你——”穆旭东拎着左钊鄞进了街边的一家布庄,喊道:“掌柜的,借纸笔一用。”
“哎,好,好嘞!”布庄的掌柜的像是遇到瘟神一样,忙不迭的把纸笔送上,只求这位爷赶紧离开。
“写吧。”穆旭东放开左钊鄞。
“写……写什么?”
“装什么傻?写欠条!”穆旭东一瞪眼,吓得左钊鄞一哆嗦。
眼见着穆某人像铁塔一样堵着门口,左钊鄞只好拿起笔斟酌着写欠条,可是——“写多少?”
穆旭东冷笑道:“小爷我当初赔了两万贯。你觉得你能比我少?你若是比我少了,我的面子往哪儿放?”
旁观的许乘心里暗骂,这穆旭东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不过同样不是东西的左钊鄞能被这样收拾,他心里还挺痛快的是怎么回事?
左钊鄞嗫嚅道:“那我也写两万吧……”
穆旭东一脚踩在桌子上,喝道:“不行!你他特娘的敢跟小爷平起平坐?信不信我把你丢护城河里去醒醒脑子?”
“那……两万一千贯,总可以吧?”
“你他娘的好歹也是户部尚书家的崽子,总比我这个爹死娘亡的孤儿有钱吧?三万!少一个子儿也不行。”
“……”左钊鄞差点把牙咬出血,但还是默默地写下了三万贯的欠条,然后落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
“得嘞!”穆旭东吹了吹欠条的墨迹,叹道,“小爷就受累一次,把这欠条给益云堂送去。明后两天,小爷啥事儿也不干,就在益云堂等着你送钱来。”
“……”左钊鄞已经半个字也不想说了。
秦栩先吹了冷风又淋了雨,当晚又病了。她浑身热,头疼欲裂,从梦魇中惊醒时,耳边还回想着那句:“乖……忍下,很快就好……”
“呃——”秦栩双手按住脑门很想说脏话。
“姑娘,怎么了?”守夜的画眉关切的询问着,举着蜡烛过来,并掀开了帐子。
“头疼……”秦栩哑声说。
画眉伸手摸了一把秦栩的额头,惊慌地说:“这么烫!姑娘病了呀!”
“小声些!不要惊动母亲!”秦栩皱眉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