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仰着脸,含羞带怯地保持着柔美的声线:“臣女是江家次女,在日前的万寿节上,曾与殿下见过……”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太子冷冷道:“让开。”
江玉媱怔了怔。
略带茫然地抬看向他:“殿下?”
此刻交替的时辰方过,颅内的钝痛还未曾完全散去。
容澈本就心情浮躁,见她没有让路的意思,烦躁之感更添几分。
“段宏。”他寒声命令:“丢出去!”
“是。”段宏应声。
江玉媱睁大眼睛,还未来得及反应,不远处的段宏已箭步走到她的面前。
他也不与江玉媱多言,擒住她的臂膀便将她往角门的方向拖去。
手臂间的疼痛瞬间令她清醒过来。
江玉媱本能地挣扎,原本刻意放得柔婉的嗓音在惊惶间都变了调子:“殿、殿下,是臣女做错了什么吗?”
容澈厌烦拧眉,头也不回地阔步往前。
江玉媱被段宏拖着往后,见状愈着急:“是江萤与殿下说过什么吗?那是她杜撰臣女,殿下绝不能信她——”
容澈冷嗤了声,仍旧没有回头。
眼见着容澈的背影就要消失在夜色尽头,江玉媱倏然扬声道:“殿下,您可知道江萤与陈三郎的事?”
话音落,容澈的步履便是一顿。
江玉媱惊喜的目光中,他拂袖回转过身来,凌厉的目光落在她的面上:“带她过来,孤倒要听听,她能说出些什么!”
“是。”段宏应声,将江玉媱重新拖回他的面前。
摁跪在坚硬的青石地面上。
江玉媱形容狼狈,却还是仰头看向容澈。
对上他冷厉的目光后,江玉媱咬了咬唇,迅将那些有关的陈三郎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殿下有所不知,江萤在嫁入东宫前,便背着您与陈三郎私通款曲,光是陈三郎来江府里寻她便有十来次之多。且在赐婚的圣旨落下那日,两人还曾在江府的后院里私
()会,还特地让她的侍女连翘在园外守着,也不知是要做些什么……”
容澈眼底的晦色更浓。
他都未曾想到,隔着三千里地,他还能在长安城里再度听到此人的名字。
“证据。”他逼视着眼前的女子:“拿不出来,孤就割了你的舌头!”
江玉媱未曾想到传闻中温润的东宫会有这般凌厉的一面。
她的有顷刻的慌张,但很快又咬牙道:“自然是有的。陈三郎曾经给江萤写过一封情信,还让臣女代为转交。其中言辞之露骨,若说两人没有尾,谁人能信?”
容澈追问:“书信在哪?”
江玉媱面色微白,没有立即答话。
她拿不出那封书信。
只因那封写满陈三郎露骨话语的信,早在她推江萤落水的时候,便一同掉进湖里。
如今只怕是连信纸都泡烂了。
容澈见她不答,眼底的晦色骤然涌上。
“江萤是孤的太子妃。她有何不是,孤自会惩处,轮不到你在这搬弄口舌!”他命令段宏:“将她拖下去,交给宗人府处置!”
段宏比手,再度抓起跪俯在地的江玉媱。
江玉媱的脸色煞白。
即便再是愚钝,她也知道被送到宗人府必然没有好下场。
她双手紧紧抱住旁侧的廊柱,滚涌而出的眼泪迅打湿了那张精心妆饰的脸:“殿下,您,您不能这么对我。”
她的哭声尖利,容澈却并未正眼看她。
他转身阔步,重新踏上身旁的游廊。
而段宏也迅掰开她抱着廊柱的手指,将她往府中角门的方向拖去。
江玉媱挣扎着,口不择言地哭喊道:“殿下,您将江萤从水里捞起来的时候,臣女就在江府的假山后。先遇到您的,分明就是臣女!”
她这般说着,那些被送到庄子里时酝酿堆积的嫉妒与不甘也在此刻尽数涌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