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广中不想将这件事摆在台面上说,可现在他是要铁定丢脸了。
他便咬着牙关“那她凭啥把我两个儿子带走两个儿子跟我姓,就是我们家孩子”
许大宝迟疑许久,仰着脸,轻声问陈艳菊“娘,我们以后能不能姓陈”
陈艳菊的鼻子酸。
而她的几个弟弟也几乎异口同声道“能就姓陈”
“这当然不”许广中瞪大了双眼,刚要反驳,却被陈艳菊平静地打断。
“我跟了你十年,这十年里没做啥对不住你事。儿子归我,以后养大了,他们愿意和你来往,我也不拦着。但是现在,你要是非要把这事闹大,我就让大哥和大嫂帮忙,陪我往上告村委不管事,还有公社,公社不管事,还能再往上层。这俩儿子是我痛得要死要活生下来的,这些年也都是我个人把屎把尿拉扯大,我就不信,都这样了,我还不能带他们走”
许广中一时哑然。
他直直地盯着陈艳菊,嘴巴微微长大。
这还是他认识媳妇吗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媳妇竟变得如此陌
“你、你”许广中咬着后槽牙,“你跟谁学不好,跑去跟大嫂学说这些噎死人的话”
陈艳菊冷笑“我不跟大嫂学,那跟谁学跟二嫂学偷偷摸摸的本事,鬼鬼祟祟地害几个小孩子还是跟你娘学这表面上套,背地里套工夫,我和儿子欺负得透透的,在你面前又装得像个和善老太太”
陈艳菊这话针见血,听得在场人都屏住了呼吸。
真敢说啊
她就不怕她婆家人恼羞成怒,反手就打人吗
陈艳菊真不怕,因为在今天过后,她就没打算艺飧黾颐
她冷眼看着许广中,嘴角透着几分嘲讽,圆润的脸上写满了三个字不
好惹
周老太哪受得住旁人这打量的戏谑眼神,脚下软,就要装晕。
许广中赶紧扶住她娘,怒声道“你别往我娘身上泼脏水”
这样掰扯下去,究竟啥时候才能完
明明是家务事,可他们不愿意在自个儿家里把事了了,那就只能让宋德荣出马。
他是一个头两个大,但仍旧用公正语气对两个孩子说道“大宝、二宝,你们想跟着谁”
“娘”两个孩子大声道,“我们跟娘走”
而后,许二宝高兴地说“以后娘不在家,奶再也不不让我们点煤油灯了。我和哥哥在屋里摔了好几回,腿都摔淤青了。”
周老太嘴角抽。
许广中怔愣道“奶是为了省点灯油,这是为了我们一家人做打算。”
许大宝却直接打断了他话“奶自己屋里可亮堂了都要睡了,还不愿意吹煤油灯,我上回听妞妞把灯给灭了,被她打了个半死她说这么黑漆漆,是不是想摔死她”
这话出,又是刷新了村民们对周老太的认知。
“这老太太心可真毒啊,自己摔不得,孙子摸黑摔了没事,孙女打得嗷嗷叫也没事,只要自己过得舒坦就成”
“当初她就不是个东西,要真是个人,咋这么对大房家好在大房家运气好,不是她亲生,要不也得被她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还真以为她对自己两个亲生儿子有多好呢,我看也不见得这回老三媳妇不就是对她忍无可忍了,才非要闹着要离婚”
“许老三这运气也背,摊上这么个娘,现在媳妇闹着要离婚,儿子也不跟他”
这些话语一下子就往许广中的耳朵里头冲,在他脑海之中炸开来。
他们若是不这么说,他是绝对不这样揣测自己娘,可现在,听着大家说的话,他懵了。
他娘难道真这么自私自利吗
他木然地愣在原地,直到陈艳菊带着两个孩子,与她娘家人起离开了瓯宅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宋德荣几乎是用命令口吻对他说道“明天早,你们俩来公社办离婚手续。这事现在不是你说了算,要是你媳妇非要往上闹,到时候咱村评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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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逐渐散去了,许广中面无表情地回屋,眼中满是木然。
这个草屋里头,就只剩下他娘和许妞妞了。
往后,他要跟她们过日子吗
许广中埋怨陈艳菊不近人情,怪两个儿子没心肝,最后又看向他娘。
切究竟是怎么走到这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