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说这些,您不是重用,是恨咱不死啊!
不过也对,自己确实坑惨了他。
被恨也是正常的。
但一路走到国公,石亨什么阵仗没见过?
就算又气又怕,恨不得给这糟心玩意儿一剑。石亨也始记得眼前这个是上皇,是今上嫡亲兄长。就算死,也不该是死在他手里。
所以,就算被崩了一脸唾沫星子,石亨也不动如山。只坚定一句:“末将是皇爷的勇国公,满腔忠勇自然只对皇爷。”
气得朱祁镇三尸神暴跳:“若不是朕一点点提拔你,你又何德何能有何资格带兵上阵?”
这话不用石亨,朱祁钰便接了:“可若不是你不信忠言,不知防备又怎会让瓦剌做大?若不是你任用奸宦,受他蛊惑非要御驾亲征。结果又毫无助战才能,还不肯听信忠言。哪至于数十万大军尽丧敌手,连累得大明江山岌岌可危?”
“你!”
“我怎么?皇兄做得,我都说不得了吗?几代人攒下的家底子啊,被你月余便败了个精光。我与朝臣们殚精竭虑,夜以继日的忙活。可算是略微恢复了些,你就又因为贪恋权柄不顾江山社稷、不顾手足之情。那皇位,就真那么好么?让你宁负千古骂名也要造自己亲弟弟、亲儿子的反?”
这个问题,梦里的代宗临死都没想明白。
毕竟那时候他真病入膏肓,就算有心立襄王长子朱祁镛,也注定不能成行。再怎么不甘不愿,最后太子位也得是侄子朱见深的。
所以夺门,朱祁镇实际上夺的是亲儿朱见深。
虎毒还不食子呢!
这货却临死都惦着废太子。
朱祁镇眸光一虚:“你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谁知道皇后临盆生下嫡子后你会不会被改变心意?再者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天下本也是朕的天下,何来……”
造反一说四字还没说完,礼部尚书胡濙就站了出来:“当日江山危亡,京城群龙无。是母后皇太后应群臣所请,三传懿旨立郕王为帝。”
“虽皇爷阵前登基,一切从简,但他确实就是咱们大明独一无二的皇爷景泰帝,今年便是景泰元年。”
王文陈循等也都点头。
当初不管什么原因今上登基,如今名分也已定。
正所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即便是上皇,带人带兵攻打皇宫意图复辟,也在叛逆之流。
而大明律上,十恶之便是谋反。
其次为谋大逆。
换个主儿不但自己身死,九族都得跟着往地府同乐。
眼前这一位吗?
群臣想了想,就着火把的光快交换了下眼神。到底还是呼啦啦跪下:“臣等亲眼所见,上皇纠结朝臣,率兵马星夜攻打皇宫。以复位之名行叛乱之实,恳请皇爷严惩,以正朝纲。”
“恳请皇帝严惩,以正朝纲。”
“恳请王爷严惩。”
山呼海啸般的请求声响起,显然是朱祁钰的国朝第一好弟弟形象深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