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千肯万肯间,他还夜观星象,现帝星偏移。
这不是天意么?
活该他有此泼天之功啊!
徐有贞大喜,急吼吼加入了复辟小组,特别积极地帮着出谋划策。
他所指望的又一员干将,勇国公石亨却恭恭敬敬跪在养心殿后殿的龙榻前,细说自己与上皇朱祁镇见面始末。
装得一手好病的朱祁钰脸色灰白,说一句都得喘上几喘:“都说……良禽择……木而栖,皇兄……许你世袭罔替……让你……总督天下兵马……且还……还把于谦交你处置,你……就一点不动心?”
石亨刚要惯性奉承,却接到了帝王说实话的眼神。
他思忖片刻,到底还是照实说了:“心动,但不敢动。”
“不怕皇爷笑话,末将就是俗人一个。脑袋别在裤腰上拼杀,为的就是荣华富贵、封妻荫子。谁不想拼一辈,子孙亲戚永富贵?”
他都想疯了啊!
但是不敢。
真不敢。
被朱祁钰那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能耐折服,也被他那些大棒加甜枣给震慑收服了。
真不敢造他的反。
也不相信那么英明神武的皇爷能这么轻易折了,留点后手都不给皇长子跟皇后娘娘腹中的嫡子留。
所以……
石亨咬了咬牙,勇敢抬头:“所以即便要赌,末将也选择将筹码押在皇爷身上。成了,您或许也不吝惜个世袭罔替的国公,便败,也成全你我君臣一段佳话。”
毕竟当初土木之败,他可是逃将来着。
人在牢狱,天天被参。
三司、六科、刑部、兵部,可太多人要杀了他正军纪、树军威了。
亏于谦以焉有长胜之将为由,言国朝正是用人之际而举荐了他。唔,说到头于谦虽讨厌,但确实与他有救命之恩。
当然日后于谦若阻他路,肯定有机会要弄,没机会创造机会也要弄。
但泄私愤?
还是算了算了。
将这投机分子的语言神情看在眼里、听在耳中的朱祁钰笑:“好,好一个……坦坦荡荡……勇国公!朕命你,继续……佯装心向上皇为他游说……圣母皇太后,但有异动,随时来报!”
“末将遵命。”
等人退去,大腹便便的汪皇后才端了碗暖蜜水来:“皇爷快喝些,好歹甜甜嘴吧。”
为将钓鱼执法进行到底,朱祁钰也是很拼。
真·忍饥挨饿,让自己短短月余瘦了二十多斤。看着衣带当风,形销骨立。再熬鹰似的,熬上几夜,可不就什么精气神都没有了么?
再把从梦中学到的装病小妙招一使,核桃往腋窝那么一夹……
嘿嘿,想迷惑几个太医就迷惑几个太医。
这不,几项一综合,连淫浸后宫多年的孙太后都没看出丝毫疑点来。还真以为自家儿子蠢归蠢,但真命天子,天命在他呢!
再三确定朱祁钰‘中毒已深’,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