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很认真地听了,已经有整整两年,没人和他完整地说过话了,对面那间牢房确实6续关进来一些人,都是一等一的□□,他懒得与他们聒噪,而他们也大多住不了几日,便被拖出去五马分尸了。
是的,这处牢狱,关押的都是由秦王亲自下令裁定有罪的犯人,比如曾经的长信侯嫪毐。
最开始,李斯隔三岔五地带着酒菜来,与他谈心,谈过去与今朝,字里行间充满了规劝的意味,他偶尔确实会动摇,毕竟男子汉大丈夫活上一辈子,最渴望的就是抱负能够得以施展。
他现在确实遇见了真正赏识自己的那个人,可那人偏偏是秦国的王。
他做不了他的商君,他只是韩非,韩国的公子,韩王的兄弟。
在极度矛盾中,他选择了忠诚。忠于他的国家,他的血脉,他最后坦诚地与李斯挑明了,一遍不行就两遍,渐渐的,李斯也便不来了。
他亦很久没能好好与人说过话了,因此他将这个叫做芈瑶的小丫头的每句叙说,都听得认真,眸光渐渐活泛了过来,重新变得像个活人了。
“您说我会被处死吗,先生?我真的很冤枉啊——”
末了,楚萸一边吸溜着鼻涕,一边抽抽嗒嗒地问道。
韩非长长地叹了口气,吓得楚萸梗起脖子,屏住呼吸一瞬不瞬地紧紧盯住他,生怕从他口中吐出可怕的结论。
见她惶恐的样子,韩非笑了:“姑娘莫担心,秦王……不会杀你的。”
“此话怎讲?”她又朝他靠近了一丢丢,心里慢慢升起一丝欣喜。
“所谓间谍罪,除非人赃俱获,否则不过是空口无凭,姑娘你这种情况,有罪也要有个限度吧……
“两年了。”韩非收回思绪,如实答道,唇边泛起一抹极其苦涩的笑。
自己何必与一个小丫头较真呢?她被下了狱,肯定惊慌无比,找借口与他搭话,借以寻求安全感也有情可原。
楚萸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历史上只说韩非是被李斯毒死在狱中的,并没有说具体时间,甚至连到底是不是李斯干的都存疑。
韩非者,大才也,是秦王少数佩服的人,他亦视秦王为知己,但他同时也是韩国的公子,百般纠结之下他拒绝了秦王抛来的橄榄枝,毅然决然以身殉国。
很有骨气,但在后世看来,实属可惜,缺了点大局观。
这样的大才,秦王宁可处死,也不会让他流落他国,同时他也因为向山东六国私传递情报,而被上卿姚贾弹劾,秦王正好以此为由,将他下了狱。
按理说,他应该立刻被腰斩,然秦王实在惜才,便将他关了起来——以上便是后人的普遍认知,至于他到底怎么死的,确实有些模棱两可。
但肯定是死了,死在了秦王的默许之下。
“姑娘,这处牢区,除了我,已经整整一年没关进来人了,你是因为何事触怒了秦王啊?”
韩非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他实在猜不出,这样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能在哪里得罪秦王。
秦王虽然颇为急躁,但绝非心胸狭窄之人,这样的丫头恐怕都没有机会触怒他吧……
楚萸皱起鼻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她可就有话说了,对面是被历史认证的正人君子,让她的倾诉欲爆棚。
她忽闪着眼睛,急切地往前凑了凑,竹筒倒豆子般,将一切缘由都倒了出来,滔滔不绝,简直让韩非侧目。
当年外人来稷下学宫踢馆,辩论的语也不过如此——
但他还是很认真地听了,已经有整整两年,没人和他完整地说过话了,对面那间牢房确实6续关进来一些人,都是一等一的□□,他懒得与他们聒噪,而他们也大多住不了几日,便被拖出去五马分尸了。
是的,这处牢狱,关押的都是由秦王亲自下令裁定有罪的犯人,比如曾经的长信侯嫪毐。
最开始,李斯隔三岔五地带着酒菜来,与他谈心,谈过去与今朝,字里行间充满了规劝的意味,他偶尔确实会动摇,毕竟男子汉大丈夫活上一辈子,最渴望的就是抱负能够得以施展。
他现在确实遇见了真正赏识自己的那个人,可那人偏偏是秦国的王。
他做不了他的商君,他只是韩非,韩国的公子,韩王的兄弟。
在极度矛盾中,他选择了忠诚。忠于他的国家,他的血脉,他最后坦诚地与李斯挑明了,一遍不行就两遍,渐渐的,李斯也便不来了。
他亦很久没能好好与人说过话了,因此他将这个叫做芈瑶的小丫头的每句叙说,都听得认真,眸光渐渐活泛了过来,重新变得像个活人了。
“您说我会被处死吗,先生?我真的很冤枉啊——”
末了,楚萸一边吸溜着鼻涕,一边抽抽嗒嗒地问道。
韩非长长地叹了口气,吓得楚萸梗起脖子,屏住呼吸一瞬不瞬地紧紧盯住他,生怕从他口中吐出可怕的结论。
见她惶恐的样子,韩非笑了:“姑娘莫担心,秦王……不会杀你的。”
“此话怎讲?”她又朝他靠近了一丢丢,心里慢慢升起一丝欣喜。
“所谓间谍罪,除非人赃俱获,否则不过是空口无凭,姑娘你这种情况,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