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好就收,争取时机,趁乱逃命,是我既定的方案。杀人先诛心,她先是被我骂得羞愤难当,继而气急败坏,方寸大乱,后又被废了纸人,如同失去臂助,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再次组织起攻击,我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于是,收势,转身,撒丫子,跑求喽!
明明是一番仓惶的抱头鼠窜,却硬生生被我跑出了飘逸的行云流水!就凭这一点,就注定了我的成就将来一定高过她!
就在我即将跑上大路的时候,忽听见身后“哗啦,哗啦”的声音。仓惶间回头,看见那纸人再次漂浮在空中,浑身缭绕的黑气更加浓重,胸口一个大洞,已经破败不堪,却愈显诡异、狰狞,正以极快的度朝我飞来,我刚听见的“哗啦”声,正是风急穿过它胸口的破洞带起的呼啸之声。
尼玛,还来!
我傻眼了,几乎快哭出来,“狗急跳墙!”这老话说得真对,我知道定是刚才一番谩骂惹恼了那女人。
眼见那纸人越来越近,我一面跑一面再次结出白虎诀,但同样的办法绝对不能用第二次,我结好印诀,停步转身,凝神戒备。只见那纸人离我还有四、五米远的时候,我也迎头冲了上去,口里喊声“破!”,只听“嘭”地一声响,白虎诀打在纸人肚子上。
两股力道硬碰硬,纸人的肚子也被打出一个大洞,不过这次纸人并没被打飞出去,仅是后退了两三米,掉落在地上。而我则被纸人飞扑的巨力撞得反弹回来,仰面摔倒在地上,像被疾驰的汽车撞飞。一瞬间,浑身上下竟不知疼痛,只感觉胸口仿佛被重物压迫一般喘不过气来,脑袋既闷且沉,思维似乎也出现一两秒的卡机。
短暂的卡机之后,头脑恢复清醒,一口气也慢慢缓了过来,这时四肢百骸仿佛碎裂般的剧痛也迅传遍全身,胸腹之间却是一片阴寒,要张口呼痛,却出不得声,“咳!咳!”两声咳嗽,又牵扯得胸口愈加疼痛。
我知道这一次并不是我的“白虎破煞诀”不行,而是那女人用上了全力。因为那纸人浑身黑气缭绕,阴寒的邪气也比之前浓重许多。
说来也是活该,打不过跑就是了,为什么要骂她?现在惹恼了她,吃亏的还是我自己。这一次,除了被那邪祟大力冲撞之外,还被它的阴邪之气侵体,要想恢复,可能要费一番周折了。
我躺在地上动弹不得,除了大口喘气,便只是死死盯着那掉在地上的纸人,还好,它也一动不动。
白虎破煞诀我是第一次用,看来威力确实不小,只两下,分别把那邪祟胸口和肚子都打穿了,我不知道它能不能扛得住这白虎诀的阳力,但我却清楚地知道自己暂时起不了身。
就在这时,半空中又响起那女人的冷笑声:“居然懂得用五行相克,我倒是低估你了。哼哼!不过你现在还跑得动吗?别忘了,我刚才说过,我要撕烂你的嘴——!”最后一句话,女人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我甚至能听见她牙齿紧咬的“咯咯”声。
这时候听见她的声音,绝对能吓得灵魂出窍!完了,绝对是完了!我刚才骂她,可能真是伤及自尊了,这当口,还能指望她心疼我吗?一报还一报啊,这现世报怎么来得这么快!
我顾不得疼痛,刚要张口说几句缓解气氛的话,却见那纸人动了一下,我立时呆住了,死死盯着它,又动了一下,我浑身血液都凉了。紧接着,那纸人竟缓缓立了起来,身上两个大洞,嗖嗖漏着凉风,确实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也许已经飞不起来,只拖着两腿,一步一步走近。
尼玛,这是要和我同归于尽呀,我内心瞬间崩溃!
我就帮了一回朋友而已,我就收了一个小鬼而已,我没伤天害理、祸国殃民呐,怎么就逮着我不放呢!我现在才知道,维护公平、正义的代价是真他妈的大!而且现在连对手是什么人我都不知道,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挂了吧!
此时已顾不得什么脸面,先活下来要紧,于是立马对着半空大声喊道:“姐姐!我错了!我刚才那些都是气话,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往心里去呀。咱们素不相识,也没有深仇大恨,你何必造杀孽!”
“呵呵呵,呵呵呵……”,女子的笑声又起,不过这一次听起来似乎解气了些,开心了点。只要开心就好,她开心,我才有活路。81??。??m
只听那女子继续说道:“怎么,求饶了?我还以为你多有骨气呢!”
我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得到,反正我是一脸谄媚地对着天空说道:“是,是,求饶了,认输了!你都说了我是小兄弟一个,各方面都不成熟,哪有什么骨气!”
我绕着弯儿地顺她的气,心想,如果能拖个一时半会儿,说不定可以想到办法脱身,或者等体力多少恢复一点,起码也有最后一搏的机会。
正当我认为有机会的时候,却听那女子恶狠狠地道:“贱骨头,更该死!”
话音刚落,纸人已经走到我身前不远处,阴恻恻地伸出了双手……
完了,完了,我此刻道气用尽,又被阴邪之气侵体,半点反抗的力量也没有。不能慌,千万不能慌,只要拖住就有机会,而且,天也快亮了。
我强自镇定,又不要脸地喊道:“姐姐!我这样的贱骨头哪值得你穷追猛打?你是玄门中的高人,我就是一小虾米,杀了我你也出不了名,还脏手,你何必呢!”
“呵呵呵呵……”
笑了,笑了,又笑了!这就有机会!
女人笑罢又说:“嗯,杀你这样的贱骨头确实脏了我的手。要不……”
我一听,有戏,忙说道:“是,是,肯定不能脏了姐姐的手。姐姐你说,有什么想法,咱配合!”
“要不,让我吃了你?”女人的声音响起,这一次却有些娇媚。
我一听,连语气都变了,这保命的希望又大了几分,于是满脸堆笑地又说:“好,好,姐姐爱吃小虾米,那就吃,吃了我这个小虾米!”心里却道,你再厉害也还是个人,我就不信你真能吃了我。
“呵呵呵呵”,女人笑道,“小兄弟倒是乖,姐姐就不客气了哦。”
只要哄得你高兴就好,谁让你客气了?
我连声说着:“好,好,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话音刚落,却见那纸人走到面前,白纸糊的脸仿佛是在笑,原本红彤彤的小嘴此时竟慢慢张开,随着撕裂的声响越张越大,嘴里黑洞洞地冒着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