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拄着腮,望向车窗外,“谢衍,我想静静。”
“好,你先睡一会,到了我叫你。”
袅袅睡不着,眼前都是义母的音容笑貌,她归心似箭。
两个半小时后,跑进入黎京地界。三个小时后,来到了医院。
入医院的,还要排队测试体温,做检测。现在医院人满为患。
到了就诊大楼,因为人多,袅袅也不等电梯了,直接爬楼梯,奔着重症监护室。
然而,icu没有人。
袅袅的心坠入了谷底。
她又给祁高祥打电话,问他们的精确位置。好半天,那边接起来,第一句话就是,“袅袅,你义母,她走了……”
袅袅眼前黑,喉咙处腥甜,栽到了谢衍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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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衍帮衬着,联系了殡仪馆。
有专门的入殓师,给做了遗容整理。
修锦瑟躺在那里,就像入睡了一般,面容和生前毫无差别。
然生死永隔,无论怎么唤她的名字,她都不会再回应。
出殡的日子,定在了头七之后,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
墓地也是谢衍选的,山清水秀。
当天,袅袅换上了一身黑衣,安静地站在祁高祥的身后,看修锦瑟生前一众亲友前来送花祭奠。
谢衍带着温岭来,寒风中两人送上了白菊和马蹄莲。
祭奠完,他也没走,就默默地守在几十米之外。
紫禁博物院古书画部季部长也来了,他穿着黑长古风盘扣棉衣,将一束包含天堂鸟、白百合和满天星的花束,放在墓碑前,虔诚地双手合十。
临走前,季部长将袅袅约了出来。
“袅袅姑娘,许久不见。我没想到,你居然是锦瑟的义女。”季部长比上次,清瘦了不少,脸上满是哀伤。
袅袅颔,楚楚动人,“嗯,义母于我有培育之恩。”
“锦瑟临走前,回了一趟紫禁博物院,老祁有没有和你说起?”
袅袅一怔。
这几天,她和谢衍帮着操持义母身后事,但对于义母如何去世,病情恶化,却谈论较少。她不忍心在衣服心上再撒盐,他的悲痛并不比她少。
“义母她,生前说了什么?”
季部长凝视着袅袅,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回来了,“她,提起了《九筵仕女图》。不过,她只对我一个人说的,你和谢衍愿意将名画捐给博物馆,不管是紫禁博物馆,还是黎京博物馆,我都深深感激。”
说着,季部长竟朝着袅袅鞠了一躬。
“而锦瑟的疑惑在于,她明明已经修复了一整屏的画,可是画师在绘画仕女时,似乎使用了特殊的工艺,无论怎样都无法修好。她和老祁聊起过,无果,这才来帝京,和我商议办法。可是我看了,也是束手无策。我想,这件事大概对她打击太大,间接导致……”
袅袅耳边嗡嗡作响。
季部长后面的话,她也听不清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吗?如果她早一点告诉义母,她就是画中人,只有她回到画中,仕女方可修复,那样义母是不是就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