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广东的市场经济本就是一片大好,只单纯的从市场经济的角度,或许老百姓眼中,物价又涨了,他们的工钱入不敷出,生活越来越艰难,但那是百姓不是朝廷。
对朝廷来说,广东乃至全国的经济就是越来越好,至于这种展局面下带出的新的矛盾不在朝廷的考虑之中,或者就算考虑了,那也是基于矛盾将来激化引的政治问题和政治考量,也就是政治经济的范畴。
在政治经济中,才会考虑经济对国家层面的影响,对社会层面的影响以及对某一个地区、某一个省乃至某一座城市的影响。
那是带有前瞻性的,通过一些逻辑和推理,提前预知未来经济矛盾可能带来的正面或负面影响,而后国家进行调控,从全局出的调控,在我们学校,我们管这种国家层面的叫做宏观经济调控。”
“嗯,这种说法早在几年前的广东就已经有了论调。”
陈景和对这一新鲜名词倒是一点也不陌生,他说道:“我在办公司五年,也没少从报业总局看过各省地方的经济类报刊,你说的有道理。”
“殿下认可,臣很荣幸。”
“那于谦,我想问问你,你对现在国家的整体经济情况怎么看。”
“好。”
“好在哪里?”
于谦稍一拱手说道:“好在不会再坏下去了。”
陈景和摇头:“好吧,那你说,未来的局面会怎么样。”
“坏。”
“坏在哪里?”
“坏在好不起来了。”
好在不会继续坏,坏在永远不会好。
这个回答乍一听可笑,可细细一咂摸,陈景和却是双眼一亮。
“一语中的!”
“对国内经济形势,我一直有种模糊的感觉,可就是无法言表,廷益啊,你这一番话可谓是让我顿生一种拨开云雾见日月的感觉。”
“是啊,国家的经济走势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无非就是贫富差距继续拉大,无非就是物价上涨带来的百姓越来越穷,它不可能再有其他的恶化标准了。”
“可同样的,沿着这个方向继续走下去,就算想拉一把,拽回来也不可能了,因为钱全部进了那些资本家的口袋里,而那些资本家又大多是各省衙门主管的座上宾,关系到官员们的政绩。”
“在这种紧密的联系下,官员们很难不腐败,所以导致了政治资本化、资本政治化,国家要动手,就要一刀切。
这就意味着,短时间国家政治体系崩塌、国家经济体系崩塌,太可怕了,所以,永远不会好。”
陈景和长长吐出一口气,自嘲笑道。
“不愧是今朝桂榜的状元公,有大才啊,让你做我的秘书,委屈你了,你完全可以做财政司长,不,财政尚书。”
“浅薄之见,信口妄言罢了。”
于谦像是个没有多少荣辱心的世外高人,面对陈景和的赞赏,姿态依旧不卑不亢。
“臣能做殿下的秘书,已是三生有幸。”
“廷益,我不信邪,我想救回来,能做到吗?”
“积重难返、沉疴染身,难。”
陈景和咧嘴一笑。
“虽然我现在不怎么喜欢我父王,可他有句话,不仅是绝大多数官员的信仰,也是我的人生信仰。”
“他说。”
“事在,人为。”
于谦猛然抬头看向陈景和,许久后咧嘴一笑。
“那就能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