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话,许世欢是没办法问出口的。她低下头,乖乖地喝着杯里的红糖姜水。
刚喝完一杯,杯子便又被蓄满。一连喝了三杯,小小的茶壶见了底,温易棣才算罢休。
“你先躺着吧,我把碗先撤了,一会儿再给你拿个汤婆子来。”
说完,他便端着碗下了马车,将许世欢一人留在了车上。见他走了,许世欢松了一口气。幸好温易棣没有多问,让她免去不少尴尬,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初来月事之时,许世欢刚满十四岁。在此之前,没人同她说过,女子长大了还要经历这种事。她见自己流了血,还以为是不小心伤到了哪里,准备去找军医要瓶金疮药涂涂。
还是铃铛那丫头一把将她拽了回来,神神秘秘地跟她说,女子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来月事,就跟母鸡养到一定时候就会下蛋一样。
许世欢心想,要是让她选,她宁可一个月下一颗蛋,也不想每个月这么沥沥拉拉难受五六天。
“小姐,你还得记住,来月事的时候不能碰凉水,不能剧烈运动,你要是自己不注意,真疼起来可没人能替得了你。”
可许世欢这样的性子,怎么可能乖乖按照铃铛说的去做。但不知是不是体质的原因,这两年来她竟没疼过一次,日子也规矩得很,最多就是那几天腰酸一些,因此她就更不拿铃铛说的当回事了。
不过这一次,许世欢可算知道什么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了。按照她以往的规律,离她来月事的日子还应该有那么六七天。
许世欢还庆幸地想,那时候他们已经到了赫州,她刚好可以好好休息几天。可一连多日的寒冷、疲劳,竟然让她的月事提前了,还疼的要命。
更让她愁的是,在万华国,一向视女子的月事为污秽、不祥之物。就算是淑慧郡主,也得让贴身的丫鬟将月事袋里塞的布条和棉花偷偷挖个坑埋了,生怕叫人现。
这次出来,许世欢并没有带贴身的丫鬟,这些事都得亲力亲为,还得小心不要让人现。许世欢也么也没想到,这次出来她遇到的最大难题,竟然是月事。
她挣扎着爬了起来,准备将今日弄脏的衣服再好好藏藏,等下跟温易棣说说,让他这几日去别的马车上待着。可她的手刚刚抓到衣服的一角,温易棣就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许世欢吓得手一抖,沾了血迹的衣服就掉到了地上。她连忙伸手去捡,却被温易棣一把捡了起来。
“你不好好躺着,折腾什么呢?”
他随手把衣服放到了柜子上,将汤婆子塞到许世欢的怀里,又用毯子给她裹了个严实。
许世欢几次想开口让他把脏衣服放到篓子里,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要知道,就算是她娘,当着她爹的面也从不会提这种事。
可温易棣却东翻西翻,翻出个盆来,看那架势是准备洗东西。许世欢虽然不敢相信,却还是喊了出来:
“停!温易棣,你拿盆干嘛?”
温易棣一脸坦然道:
“我把这衣服洗洗,放时间长该洗不掉了,再说你出来也没带几身衣服。”
“你别洗了,那衣服上的血不是狍子的……”
许世欢咬了咬牙,还是把话都说了出来:
“我来了月事,你这几天先去别的马车挤挤,不要过来了。”
说完这话,许世欢的脸已经红到不成样子。她气温易棣怎么如此迟钝,非要让她把这话说出来。
“你不想让我在这?”
温易棣突然反问,望着许世欢的眼睛里满是认真。片刻后,许世欢才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