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吃!这破饭破菜是在打叫花子吗?我要吃肉!肉!”
只听哐啷一声,桌上的饭菜通通被打翻,春桃夏荷边忙着道歉,边收拾着马车里的一片狼藉。
“许大人,您看这……”
许世欢刚走到马车外,便撞见了这一幕。说实话,李仙儿能忍这么多天,已经很不容易了。堂堂一个郡主,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竟然连吃口肉的愿望都满足不了。
经过雪崩一事,他们选择路线时也谨慎了不少。虽然避开了危险的路段,可也绕过了能够补给的城镇。
这不,眼看就要到赫州了,淑慧郡主却还是闹了起来。
“你们先尽量安抚着郡主,我去想办法。”
许世欢沉声道,骑上马拿上弓就冲了出去。前几日,赵铁牛就同她说过,山里有不少野味,他可以带人打猎改善伙食。
可他们出行的人太多,一旦开了打猎的口子,一天到晚岂不是乱了套。若是让李仙儿知道还有打猎的法子,恐怕一天到晚都要变着法的提要求了。
而她就不同了,许世欢毕竟是这队伍里最大的官,由她出手带些猎物回来,底下的人见了只会觉得她身手了得,不会再额外奢求什么。
可打猎这种事,岂是说来就来的,许世欢这一走,直到太阳即将落山才回来。看到她带回来一大一小两只狍子,做饭的人可算是松了口气。
若是许大人没有带猎物回来,他怕是只能将自己的胳膊卸下来,做给淑慧郡主吃了。
许世欢将狍子卸到地上,道:
“等会儿做好了,派人送到我的马车上。”
负责做饭的随从连声答应,丝毫没有注意到许世欢那难看的脸色。只见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额头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甚至还冒着些虚汗。
她强撑着回到马车上,将身上的外袍脱掉放在篓子里,然后突然卸了力,没骨头似的瘫在座椅上,忍受着一阵阵绞痛的折磨。
温易棣刚倒了杯热茶给她,忽然眉头一皱,急忙道:
“你受伤了?”
许世欢一口将茶喝了个干净,热乎乎的茶水喝进肚里,身上的不适一下子缓解了不少,听到温易棣这么问,她连忙摇头:
“没有,我没受伤。”
可温易棣并没相信她的话,而是用鼻子猛吸了几口气,无比笃定的说道:
“你别骗我,我都闻到血腥味了。”
许世欢刚想说那估计是打狍子的时候,外袍上溅上了血,可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
“温易棣,你先下车待会儿,等我叫你上来你再上来。”
说着,她也不管温易棣是什么反应,连推带拽将他赶下了车。这般反常的表现,弄得温易棣是一头雾水。他守在马车外站了一会儿,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路小跑去了后面的车队。
他左翻右翻,终于找到了要找的东西。这是他们路过承州时,做面人的老板见他出手大方,就送了他一包自家熬制的姜糖。
这姜糖就是用老姜和红糖熬制的,吃起来又甜又辣,他当时给许世欢尝了一块,见她不喜欢,就随手扔在了随行的马车上。
没想到,经历了雪崩那样的事,他们的东西弄丢不少,可这包姜糖却留了下来,现在还能派上大用场。
他又找到煮饭的地方,正准备塞点银子,让那随从给自己烧一大壶热水,没想到那随从还以为是许大人派他过来取煮好的狍子肉的,连忙盛了一大碗,又弄了两碗米饭,塞到他的手里。
“温大人,许大人是不是等急了?我正准备把菜送到淑慧郡主那,许大人的就辛苦您帮我端一下了。”
温易棣借着他的话,连忙说道:
“我还要些热水。”
随从只当是温易棣要给许大人泡茶,直接将刚烧好的一壶热水递到了他的手里,心道这温易棣也不容易,端茶倒水的活都得是他来干。
走到马车外,温易棣又等了一会儿,才听到许世欢的声音悠悠传了出来:
“你进来吧。”
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好,看到许世欢已经换了身衣服,眉头微微蹙起,脸上依旧苍白得没有血色。
“这是刚炖好的狍子肉和米饭,你快趁热吃吧。”
许世欢嗯了一声,虽然身上不舒服,可她也好几天没见荤腥了,现在能吃到肉,也算是一件幸福的事。
她夹起一大块肉,一口塞进嘴巴里,脸上顿时扬起了笑意。许世欢这才注意到温易棣还没吃,而是忙着泡茶。
“先别泡茶了,赶紧吃吧!你都不知道,为了打这两头狍子我费了多大的劲。原本我只想杀那头大的,可小的半路上竟然把自己撞死了,真不愧是傻狍子。”
说着,许世欢将另一碗饭往温易棣那边一推,示意他赶紧吃别磨蹭。这时候温易棣也忙完了,赶忙坐下与她一同吃饭。
狍子肉精瘦精瘦的,吃起来带着野味特有的味道。温易棣觉得这肉算不上多好吃,但是看许世欢吃的高兴他的胃口也跟着好了起来。
满满的一碗饭吃完,许世欢觉得自己只有七分饱,她看着温易棣碗里还有大半碗,就直接把手里的空碗递了过去。
“你要是吃不完,就分我点。”
温易棣愣了一下,然后将碗里的米饭拨给她大半,心中的话却没说出口:其实,他能吃完,他只是吃的慢罢了。
吃饱了饭,温易棣又倒了一杯热“茶”,塞到许世欢的手里。许世欢刚想说不喝,就听温易棣说道:
“喝了吧,喝了对身子好。”
许世欢知道他是好意,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可一口下去,她便愣住了,这原来不是茶,而是热乎乎的红糖姜水。
他怎么知道自己来了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