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担忧的也正是这一点,她急忙与长公主客套几句,就带着许世欢往府里赶。
长公主看着母女俩慌慌张张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
“一个贱商罢了,死与不死有什么大不了的?”
等母女俩回到府里,看到的就是下人忙忙碌碌的场景。
“夫人,小姐,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铃铛见主子回来了,连忙凑了过来。不等她们俩开口,便主动说道:
“刚刚回春堂的马大夫来了,说温公子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可他的手和脚却冻得不轻,手指和脚趾怕是要保不住。”
听了这话,许世欢却丝毫不着急。她与铃铛相处久了,自然知道这丫头说的话里哪句真哪句假。
果不其然,关山月听到这话,顿时动了恻隐之心,连忙问道:
“你没再问问马大夫,能不能用点好药,尽量保住温公子的手脚。温易棣我是见过的,这孩子长得那么好看,要是落下残疾多可惜啊。”
铃铛听了许夫人的话,心道小姐说的一点没错。夫人不仅是观音菩萨转世,还是个只看脸的观音菩萨。
“夫人,马大夫说了,这永安城很少有如此冷的天气,冻得这么严重的人几乎没有。要说治疗冻伤最好的药,还得是那赫州产的羊脂膏。可是在永安城,也没这种稀罕物啊。”
羊脂膏?许夫人轻轻嘀咕了两句,连忙开口道:
“铃铛,你去我的那屋的梳妆台上,有一个玉做的罐子,里面就是羊脂膏。你先给那温公子用上,要是不够我那边还有一罐。”
看着铃铛取回了羊脂膏,许世欢瞬间觉得踏实多了。她娘手里的羊脂膏,可是加了丹参在里面,绝不是普通羊脂膏所能媲美的。
若是用了它以后,依旧保不住温易棣的手脚,那她也就认命了。
“啊~”
许世欢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冲着关山月撒娇道:
“娘,别管什么温易棣了。我今天累得够呛,咱们弄点好吃的吧。”
见许世欢这般反应,关山月动作僵硬地挽起她的手,与女儿亲亲热热地进了屋。对于许世欢的亲热,她心里固然惊喜,可从身体上来说,关山月还是不习惯与人这般亲近。
许世欢看出了母亲的僵硬,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许是从小在宫里长大的缘故,关山月并不像别人家的母亲那样,对自己的孩子亲近无比。
相反,从许世欢记事起,关山月便鲜少抱她。她的娘亲,可以给她锦衣玉食,可以教她琴棋书画,也可以像友人一般,与她谈天说地。
可母女间那种亲密的相处,却成了一种奢望。在赫州的时候,外祖父常常问许世欢,是不是想你娘了?
许世欢点点头,装出一副思念母亲的样子。可在她的内心深处,对母亲的思念却少之又少。
有些东西缺失了太久,身体就会自动排斥。眼下,她只想让关山月觉得难受,觉得不自在。这样,等到深夜时分,便不会再来寻她。
许世欢不得不承认,她对温易棣的关心,出了原本的控制。她明知道铃铛会将他照顾的很好,可心底却始终抑制不住想去看他的冲动。
这份情绪,莫非就是所谓的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