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经历,对温易棣而言是第一次。
“你忍着些,这药上起来有些疼。”
许世欢拿来几种不同的伤药,在不同的伤口上轻轻涂着。虽然温易棣没有说话,可上药时紧绷的后背,足以看出他有多痛。
许久,许世欢终于为他上好了药。她起身将衣服与舒痕膏拿了过来,放在温易棣的身旁,轻轻地说:
“我先出去转转,你把衣服换上。这舒痕膏你也收好,等伤口好一些就涂上,免得留疤。”
说完,许世欢就退了出去,还不忘把门牢牢关好。
待周围变得寂静无声,薄毯下的人才动了起来。温易棣坐起身,抬起手腕看了看,伤口被许世欢处理得极好。
说实话,今日李云峰的举动,确实让他吓惨了。即便被人救出了谨王府,他依旧怕的要死。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从一个深渊,爬到了另一处深渊。
直到,他现救自己的人是许世欢,原本焦虑恐惧的心,才慢慢变得平缓。他知道,自己此时的样子看上去有多狼狈。
他不愿多想,许家是不是在谨王府里有探子,才让许世欢恰巧现了他的事。
但他也惊讶地现,许世欢对他的态度,远比他想象中更有耐心,更加温柔。他穿上许世欢为他准备好的衣服,站起了身。
走到梳妆台旁,找到了一柄木梳,将散乱打结的丝梳理整齐。又照了照镜子,除了眼睛微微红外,其余的地方并无不妥。
做完这一切,温易棣才回到床边,细细谋划起来。
温易棣早就清楚,温家过的好与坏,全在皇上的一念之间。因为出了大伯的那件事,当今圣上如今对温家还算宽容。
只不过,皇上年事已高,皇位势必要传给二皇子或三皇子中的一个。
在今日之前,温易棣还觉得李云峰是个不错的人,他虽然也瞧不起商人,但是对自己的态度较常人而言还是好很多。
他没想到,李云峰对他竟然藏着那种心思。若他是个女子,这或许是一个机会。但他是个男人,就算他平日里表现得再能隐忍,也接受不了自己委身于男人的胯下。
不过,李云峰不行,许世欢可以。
温易棣不知道许世欢对自己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看法,但她今日救了自己是事实。看上了他的皮囊也好,同情心泛滥也罢,乃至于母性泛滥,他通通不在乎。
就在刚刚,他刻意装出一副脆弱的样子,默许了许世欢给他上药,让许世欢看到了他背上的伤。
他如果不是这样的身份,在自己喜欢的女子面前,一定不会揭开身上这丑陋的伤疤给对方看。
但他姓温,是温家主事的。隐忍、虚伪、卑劣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他不仅要将自己不堪的一面展现给许世欢看,还要故意让她为自己难受,为自己心疼。
唯有这样,他才能抓住她一点点的目光。他渴望被人喜欢,哪怕这喜欢是出于同情。
再者说来,他也需要有人能保护自己。三皇子那边如今还没到火候,许世欢虽然明面上不能得罪谨王,但真到了危急的时候,她或许会拉自己一把。
就像今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