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人……”
铃铛见许世欢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心里才算是踏实一点。她心中有一万个疑惑,却不知该从哪里问起。
许世欢却知道,她今晚还欠铃铛一个解释。她一把将铃铛拽进了厢房,将门牢牢关严,这才小声说:
“屋里那个,是温家的大公子。”
铃铛心里早就猜到了,如今听来也没太吃惊。她看今晚的架势,便知道那温易棣在谨王府生了不好的事。可眼下,她关心的却不是这些。
她想知道许世欢究竟是怎么想的。
要知道,这关家的老宅,是关老将军留给许世欢的底牌。这不仅仅是一套宅子,还有宅子背后的一群人。
这些人里有跟着关老将军出生入死的将士,也有关家多年来培养的暗卫,更有祖祖辈辈都为关家卖命的家生子。
这些人不认许丞相,不认关山月,甚至连当今圣上也不认,他们只听关老将军与许世欢的话。换句话说,就是许世欢今日让这些人宰了谨王,他们也不会犹豫一下。
正因为如此,铃铛才不能理解许世欢的举动。她怎么能把温易棣带到这来?
“小姐,你救人我不反对,但温公子待在这,不合适吧?”
许世欢见铃铛终于把心里话说出了口,她心里也没那么慌了,直言道:
“铃铛,你要知道,我一向拿你当姐妹。今日这事,我应该给你个交代。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带温易棣来这里,绝不是一时冲动。”
许世欢现自己越说情绪越激动,连忙住了口,深呼吸两三次,才继续道:
“我也不瞒你,谨王今晚做了荒唐至极的事,他绝不像看上去那般仁善。若是我嫁给他,许家、关家的命就与他绑在了一起。但他这般行事,无论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许家和关家,我都不能嫁。”
铃铛听了许世欢的话,下意识点点头。小姐刚才说的话,都有道理。许世欢见她没有异议,才接着说:
“但我不嫁二皇子,就是得罪了他。以我对他的了解,李云峰是睚眦必报的人。今后谁娶了我,他怕是会连那人一起恨上。”
刚刚说的话,其实都是铺垫。直到这一刻,许世欢才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
“许家和关家这一代就我一个,一旦爹娘年纪大了,管不了家里的事了,李云峰若是要报复,我一个女子怕是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她猛地抓住了铃铛的手,认真道:
“所以,我入女学不仅仅是为了把亲事拖一拖,我是真的想考取功名,将来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可为官之人要想成事,靠的不仅仅是能力,还有银子。温家,就是一座挖不完的银山。”
许世欢这话说得真切,铃铛听了也无力反驳。在万华国,男子与女子的地位并非固定不变,而是能者居之。
放在十几年前,朝廷上不乏女官的身影。她们像男人一样站在朝堂之上,她们的夫君则守在后宅之中。
倘若许世欢准备走的也是这条路,那温易棣的存在算不得什么大事。以他的身份,虽然没资格做许世欢正经的夫君,但养在宅子里解个闷儿还是可以的。
更何况,这解闷儿的玩意背后还藏着金山银山。
对于温易棣,许世欢并没有抱着这样的想法。她知道自己如今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护不住温易棣,更别提他身后的温家。
但现在不能,不代表以后不能。与其让她整日担心二皇子对许家出手,倒不如让她在私底下与温易棣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