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刘白说道:“陛下息怒,其实这次战败,并非李驸马一人之错,将士不肯用命,一溃千里,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李泓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老皇帝一怒,他竟真帮自己说起话来。
刘白又道:“那贼李青石主动出击,半路偷袭好几支前往琼州作战的队伍,陛下难道不觉得奇怪?他是怎么如此精准掌握这些队伍的行踪的?”
老皇帝看向他道:“莫非又是内贼?”
刘白道:“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若臣所料不错,给他提供消息的,应该是各地百姓。”
李泓插嘴道:“那也未必,陛下,微臣正要禀报,据臣所查,那些反贼的情报全部来自丐帮。”
老皇帝挑眉道:“丐帮?”
李泓道:“便是天下乞丐组成的帮会,刘司长说百姓遍布天下,然而遍布天下的除了百姓,还有乞丐,正因为有这个情报网,那群反贼的消息才会如此灵通,所以臣建议,诛杀天下所有乞丐。”
老皇帝眯了眯眼:“若果真如此,都杀了也好,近些年造反的,不也都是这些人么。”
刘白道:“臣以为不妥,这些年年景不好,百姓们吃不上饭,很多已沦为乞丐,还有很多早晚也要沦为乞丐,若陛下要杀他们,恐怕会有越来越多人造反。”
停顿了下,又道:“陛下,臣还是以为此次是百姓们向反贼泄露消息,与乞丐无关,他们之所以这么做,实在是因那些前去琼州作战的军队,做下太多骇人听闻的恶行,他们专挑偏僻之地行军,凡遇村镇,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这才激起民愤,让百姓离心。”
老皇帝冷哼一声:“此事朕也有耳闻,要泄一番,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帮废物行事竟如此不密,一群蠢货!”
李泓道:“陛下,要剿灭琼州反贼,丐帮不可不除。”
刘白道:“李驸马要逼更多人造反么?”
李泓冷笑道:“刘司长贼喊捉贼,你护着丐帮,还说与反贼没有关系?”
刘白道:“李驸马做事接连失利,谁又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老皇帝拍桌喝道:“够了!”
御书房中顿时安静。
老皇帝深吸口气,说道:“流民乞丐不过蝼蚁,暂且不必理会,朕已令各地再次调兵,此次朕要举百万大军,给足粮饷,严明军纪,就不信还灭不了那群乱贼!”
刘白道:“眼下朝廷并不富裕,百万大军……陛下三思,以免伤了江山社稷之根本。”
老皇帝喝了口茶道:“琼宁瑶三州那些贱民既然与乱贼沆瀣一气,朕也不必再留他们,等灭了乱贼,三州之财力尽归国库,还怕补不回来么?”
老皇帝看了刘白一眼,说道:“你回去安排一下,这次镇武司所有乾坤境都到琼州去配合,一月后起总攻,此战朕务必要一劳永逸!”
刘白微微一愣,随即道:“是,这次臣亲自带队。”
老皇帝又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就不必去了,今日开始你便住在宫里,等你那些部将从琼州回来,再住回镇武司。”
刘白再次微愣,说道:“难道陛下对臣起了疑心?”
老皇帝脸色稍缓:“最近流言太多,朕这是在保护你,等琼州事了,自然就能堵住别人的嘴。”
刘白沉默片刻,躬身道:“谢陛下。”
李泓心怀大畅……这次说不定便能寻机灭掉镇武司……伏地道:“陛下圣明。”
刘白瞥了瞥他,说道:“陛下,自从得知老君山那些离山入俗的弟子偷偷去了琼州,臣就一直在找机会将功补过,总算不负圣眷,捕获了老君山一个重要人物,想来能从他嘴里掏出不少情报。”
老皇帝一听登时来了精神,问道:“你捉到了什么人?”
刘白道:“王玄一大弟子杨照古,传闻此人代王玄一主理老君山一应事务,老君山的事他都知道。”
老皇帝笑道:“很好!要仔细的审!说不定便能知道他们的破绽!”
李泓神色一滞,想了想还是说道:“陛下,那个……杨照古是微臣的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