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头是普通百姓,一日三餐,吃穿住行,是热腾腾的饭菜和衣食不缺的满足。
是她想要的平静而富足的生活。
门里头却是腥风血雨,你死我活,真真假假分不清,但你射我一箭,我便要砍你一刀。
如此残酷,如此冷血,却又如此现实。
而她,站在了这扇门的门口。
往前,还是往后?
杜唯珉见姜珆低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又偷偷地将左手爬了过去,勾住了她的小指。
“是不是吓着你了,那我以后不说了。”
“你放心,这次我出事,京城内外的防卫肯定要加倍谨慎,你在诚王府很安全。”
“还有你哥哥和家人,小四身边的侍卫都是我挑的,一定会保护他们的……”
姜珆勾了勾他的手指,杜唯珉便住了嘴。
她静静道:“不是吓着了。”
而是觉得心疼。
难怪他在临台山上会对危险那么敏锐,难怪他会随身带那么多伤药解毒药和信号烟,难怪他身上,会有那么多旧伤疤。
他可是堂堂王爷啊,他其实比任何人都方便坐吃山空,享乐人间。
但他却选了那条最不讲身份情面的路。
姜珆并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完,杜唯珉也没有再问。
二人就这么沉默着,勾着手指,一句话都不说。
但所有心思又仿佛都通过那只手指,传到了对方的心里。
又过了几日,姜珆的身子好了大半,杜唯珉体内的余毒清干净了,伤口也长出了新肉,结了痂。
杨福久来报,四皇子和陈妃娘娘传话说要来看看他们俩,人马上就要到了。
杜唯珉自然高兴应下。
姜珆回房换了身隆重些的衣裳,再回来时,杜唯珉还是老样子,只是头重新梳了,又套了件外衣,斜倚在靠枕上,没了前几日那种在家的随意。
没过多久,杨福久引着陈妃和杜陵进了屋子。
一进门,陈妃就笑道:“哎呀,好暖和。”
待进了内屋的门,瞧见杜唯珉倚在床上,姜珆坐在桌边,两个人都好好的,便更笑得欢了。
“好好好,这次能见着你们坐起来,我这心里才算放下,也就是你们年轻,那么重的病,几日就好了。”
又对身后的四皇子道:“你不知道,上回我来,一个两个全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瞧着可怜极了。”
姜珆连忙起身行礼。
“病中是好像听着娘娘的声音了,没想到娘娘真去瞧我了,还好没过了病气给娘娘。”
“哎哟,你还没好全呢,别那么多礼,快坐下来。”
陈妃只是笑着按下她。
四皇子也脱了大氅,上前行礼,露出几分真切的关怀。
“见过七皇叔,皇叔的伤好些了吗?”
“姜小姐坐着别多礼,那几日姜琢整天魂不守舍的,这几日见你好了才算定了神。”
姜珆到底坐着躬了躬身,算是全了礼数。
自和离以后,她赴过几次陈妃娘娘的宴,四皇子请他们兄弟去四皇子府做客,她也去了。
如今她和陈妃及四皇子都已熟识,但像这样见面,倒是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