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只知两个王爷并无实职,玩世不恭,何曾想过他们也为江山立过汗马功劳。
何曾想过,皇上为什么赐这样的封号?
功勋无以表,只能以此为证。
杜唯珉回过了神,望着姜珆笑了笑,又继续说下去。
“其实也没什么,虽然名声不好听,但骂得打得闹得,不用跟那些老狐狸虚以逶迤,就算有心机算计,也都是明明白白的。”
“就说这次的刺客,东绥国的小人,我之前离京一个月,就是去处置他们了。”
“他们多年来被我们大晏始终压得翻不了身,听说今年又闹洪灾,国库空虚,就迫不及待又要做小动作。”
“我伤了他们的小头目,他们就报复回来了,倒没想到胆子这么大,还敢到京城来。”
杜唯珉浅浅勾了勾唇,苍白的脸上一抹冷色闪过,散出几分姜珆未曾见过的锋芒和锐利。
唔,合了他这暗卫头子的身份。
但姜珆知道他是故意把这事儿说得轻描淡写的。
既然一直被压得翻不了身,那对方怎么可能策划这么大的局来刺杀他?
不仅要极其了解杜唯珉,知道杜唯珉孝顺,知道杜唯珉的母妃葬在何处,知道他母妃的诞辰是哪日。
还要瞒过杜唯珉那么多眼线,把弓箭手和毒都神不知鬼不觉地弄进京城来。
且他刚才也说了,为什么冒这么大风险来京城?
就为了刺杀一个诚王吗?
那在他去边境的时候动手,不是更方便,更有把握吗?
再结合姜琢说过四皇子差点中毒,姜珆不得不多想,这次的刺杀并没有那么简单,只是个开头。
接下来如何展,才是关键。
姜珆平静地问:“这些日子离山天天在外头忙,有头绪了吗?”
杜唯珉不在意地挥挥手,“那些刺客好找,但都是死士,小喽啰,用完了就丢。他们的动作很快,真正行动那天,带他们的人就已经藏了起来。”
“这些人才不好找。”
“而且真正的执棋人根本就不在大晏,这些动作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闹腾几天算了,找不到就慢慢找。”
“再说……”
杜唯珉扬起一个笑脸来,“因为那天有你在,这个局本就已经破了。小珆儿,你可是爷的福星。”
“我现在赶紧养好伤,才能想辙对付他们,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们是安逸太久了。”
“……”
嗯,这应当也是诚王爷很真实的一面。
这又痞又拽的,跟传闻中的丝毫不差。
就是这,把真实情况的凶险掩在笑容之下,也是这位爷的传统技能么?
姜珆只是问:“那等你养好伤,你又要出京到东边去?”
杜唯珉的目光柔和下来,生平第一次生出不舍。
想他多年来明枪暗箭不知经历了多少,从不曾有任何牵绊。
如今只是听姜珆这么一问,便软了心肠。
“没那么快,之前是敌暗我明,现在要转成敌明我暗,皇上已经散了消息出去说我重伤昏迷,趁这个时间好布置。”
姜珆听懂了。
难怪藏在深处的奸细不急着找了,原来是要将计就计,暗度陈仓。
这一日听下来,仿佛这个世界向她又开了一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