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霍时渊内心十分后悔,或者在和路漫签下离婚协议书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后悔了,之后的日子里他一直都是在自欺欺人。
可是不管怎么样,他都没办法否认的是,在他心里一直都放不下路漫,午夜梦回他依旧沉浸在两人还存续婚姻关系的时候。
闻言,路漫只是冷笑了一声,这句话如果是放在三年前,若是她听到从男人嘴里说出这般柔情蜜意的话,她肯定会感动到涕泗横流,为他付出自己的一切,可现在这一刻,路漫只是觉得十分讽刺和可笑。
她笑眯眯的看向霍时渊,眼底却生生压下了回忆里那三年结婚相处时间里的痛意,她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三年,和他结婚那三年时间,当初生车祸时,她舍生忘死的救下了他,以牺牲自己的眼睛为代价,可换来的却是男人的怀疑和嘲讽,如果他真的对自己有情,又怎么会和江沅一起羞辱她呢?
霍时渊看到路漫那失望的模样,又察觉到她眼底划过的一抹重重的痛色,他的眸子很快便黯淡了下去,他明白,她一定是又想起了和他结婚那三年里他如何恶劣对她的样子。
一想到这些,霍时渊眼底也划过一丝愧疚和自责,这一点,他的确无法反驳,甚至深深的恨着自己,当初为什么就不能多相信她一点呢?
霍时渊还在暗暗后悔,又听到路漫清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霍总,你这是说笑了,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当初我们的婚姻关系不过是名存实亡,你对我也压根儿没那个心思,我自知从头到尾不过是我一厢情愿而已。”
过去种种,皆为错付,昨日之事不可留!
“还有,江小姐一直对你一往情深,你对她也是百般呵护,既然这样,你又何必和我纠缠不清,如果你当初真的对我有那份心。也不会一直那样冷漠对我的。不是吗?”
“不是的,路漫,其实这都是个误会……”
霍时渊正想开口和路漫解释,可此时路漫早已不想听他了,她决绝的挥了挥手,转过身借口工作大步出了病房,心头却浮出一丝莫名的慌乱,分明像是匆匆逃离。
霍时渊斜靠在床头,看着路漫离去的背影,此刻的他觉得格外的力不从心,一想到自己的江沅的关系,他还是觉得应该找个机会和路漫解释清楚,他对江沅从来都只有感激而已,他爱的人一直都只有她。
一连好几日,自霍时渊重伤住院以来,路漫都亲自护理着他的伤势,每天除了负责陪同主治医生诊断治疗,像换药和常规检查都由路漫帮忙。
在这段受伤住院的日子里,霍时渊似乎也很享受被路漫照顾护理的日子,甚至还觉得乐在其中。
在他心底还有一丝庆幸,如果一直都能和路漫这样相处下去,要他在医院一直住下去他也是十分愿意的。
当然,霍总的小心机路漫自然是心知肚明的,毕竟检查报告显示他颅内淤血已清,再加上他每次看向自己的眼神总是带着几分痞气,这样的感觉隐隐让她很不适应。
这天傍晚,按照惯例在查询病房的时候,路漫想着还是要提醒了一下男人。
病房外的夜空,已是漆黑一片,路漫推开了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霍总,你受伤住院多日,晚上还是需要有人看护的,我白天看诊不方便,让你的家人或者林助理晚上看护你吧。”
路漫拿着病历本冷冷的看了霍时渊一眼,说话的语气总是淡淡的。
闻言,霍时渊这才将视线从她身上缓缓收回,难得没有反驳,而是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翻开通讯录,给林城打去了电话。
“霍总,您这时候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您现在在哪儿呢?”
“嗯,我现在在医院,公司最近很忙……有事,你去国外出差了?嗯嗯,好的好的,我知道了,那就这样吧,你先去忙吧,公司的事情最重要,好好,其他的事等你回国以后再说吧,我知道了,再见!”
说完,霍时渊连连点头挂断了电话。
林城:“……”
电话那头林城听的是一头雾水,他还什么都没说啊?怎么总裁语无伦次的说了这么一大堆?
正在公司的林城此时拿着被自家总裁挂断的电话一脸疑惑。
“出差?我没出差啊?这是怎么了?总裁怎么会说出这样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来?”
就这样,霍时渊挂断了电话后,无奈的看了一眼路漫,眼底带着一丝落寞。
此时的路漫正抱着一本厚厚的病例本扶额,自从她任职心理主任医师后,她现在的工作并不轻松,白天要接待门诊,晚上还要照顾霍时渊,接连几日如此饱和的工作量让她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见状,路漫眉头本能的一蹙。
“林城出差了,那你妹妹呢?你受伤住院还需要一段时间,总要有人照顾你吧,我又不能二十四小时贴身陪在你身边。”
“倩倩最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考试,她可能抽不开身。”
霍时渊面露难色的看向路漫,回答的依旧一丝不漏。
男人假装有些落寞的叹了一口气,见路漫的注意力没有在他身上,他心里不自觉隐隐生出几分不悦,随后又故作轻松的说道:“漫漫,你在我身边照顾下我就好了,就这点小伤,不用这么兴师动众了。”
这样说着,他小心翼翼的看了困难一眼,心里期盼着女人能对他多说两句关心的话语。
路漫挑了挑眉,有些疑惑的看了男人一眼,最近几日的照顾让她有些疲惫,可一想到他受伤的原因,她的心终是不忍不惯他。
“那好吧,你先休息吧,如果饿了的话记得叫我,我去楼下给你买点吃的。”
听到这话,意思这就是没拒绝,霍时渊心头顿时乐开了花,可在面上依旧只是不动声色的应了应。
说完这句话,路漫便离开了病房,毕竟,她现在的病人可不止霍时渊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