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琪病了。
很突然,谁都没料到。连姜琪本人自己都没现自己那些反常的表现是犯病了。
从她昏过去再到醒来已经到了傍晚,偏头看着窗外昏暗的天色姜琪呆在熟悉不过的病房内,看了眼自己被医疗带绑住的双手双脚,试着挣扎了下并没有什么反应,无奈沉沉的叹了口气。
“有人吗!”姜琪扯着嗓子叫了声。
很快就有了回应。
“姐姐,你醒了?”门被推开明洛淳的声音随之传来。
姜琪眼看着来人走向自己有些疑惑,“怎么是你在这儿?我妈呢?”
照常来说她都被绑成这样了,那肯定就是时锦华确认她这是犯病了怕她疯才把她绑成这样。
姜琪的病是属于精神分裂的类别,犯病的时候完全没有自我意识,有时候会胡言乱语。因为她的一些话也不太方便让旁人听到,所以一般这个时候都是时锦华自己守在姜琪身边,从不让其他人靠近。
“岳母说,她今天有课,姐姐你这里
也没什么大事,她就不在这耗时间了。就让我在这守着就行。”明洛淳见她的眼中清明,便边说边将束缚姜琪的绑带解开。
姜琪听着他的话无奈自语:“我好好一个大活人都倒那儿了还不算是个大事儿?”
“姐姐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用。”姜琪摇头拒绝,坐起身活动了下有些麻的手腕。随后就像是呆又像思考的神思呆滞的盯着某处,没再搭理身旁的明洛淳。
明洛淳倒也没再着急唤她,只是起身去给她接了杯水放在她床边的柜上。自己侧身轻倚坐在床边。
“姐姐在想什么?”他的这声询问很轻很淡,但也稳稳的进了姜琪耳中。
“我到底是谁……”姜琪没有丝毫迟疑的脱口而出此时的心中所惑。随即反应过来时已然迟了,有些懊恼的轻沉了口气,想开口解释一下但想着对方应当也没听懂她是何意多说多错就便噤了声。
只是没想到对方接了她的话:“这个问题很重要吗?”他的语气不像是在问姜琪更像自问,因为他紧跟着自答了:“渴了想喝水,饿了想吃饭,累了想休息,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身体的五感,人之一世而活,不就为了满足这些?姐姐只要知道自己有何求该做什么不就够了?何苦在为其余的劳心伤神呢?”
明洛淳声调缓慢声音平和似流水轻缓安抚着姜琪那杂乱到让她作痛的神经。
姜琪此时没有言语和动作,只是平静的看着眼前人。没有防备、打量、观察、计算,只是单纯的看着认真的认识眼前人。
而明洛淳这次亦没有对姜琪直白的目光有任何躲闪,同样大大方方的回应着姜琪的目光。
“怎说?”姜琪唇瓣轻启吐出俩字,明洛淳此时与她就像是在混沌中与她开蒙的智者,无论是非皆由他言。
“《庄子》一书在齐物论之四中有一言道‘天下莫大于秋豪之末,而大山为小;莫寿于殇子,而彭祖为夭。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此言上下其意姐姐应当比我更加清楚,此虽为帝王治世之道,但此时亦可用之解惑。”
明洛淳停了下见姜琪目光空滞听进了他的话才接上最后一句话:“人只有活着才是自己,五感皆具才知世界。”
他的话语依旧是那么柔和,可姜琪却感到了不容置疑的坚定。虽然认同他的话但条件反射的下意识她从心底生出了不悦和敌意。
可看着对方那一副柔婉的神态,恍然间她脑中想起姜淮教导过她的一句话:一个人的教养和权力是成正比的……
猛然回神,因为这人一直以来的温顺随和,让她刚才都忘了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