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北一下被打懵了,娘居然打他?
娘不应该夸他么?怎么还打了他?
他缓过神来,一下子不干了,跳着脚一屁股墩在地上,两条胖短腿就开始搓地,“娘打我!我不活啦!不活啦!”
他实在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郑北在地上耍着赖,这是他自认为最好使的一招,屡试不爽,他只要一用,他娘肯定会对他百依百顺,哪怕是摘天上的星星,他娘都绝不会含糊的。
可是这次,他错了,他娘非但没过来哄他,反而上来在他身上脸上又用力打了几巴掌,又狠又猛,他更加懵圈了。
他定定地看着娘,犹如看陌生人一般,他傻了……
“来人,将郑贺之给我押上囚车,立刻回京!”曹宣喝道。
有衙役立刻过来,将郑贺之押送上了囚车,还将从库里搬上来的银子也运到了马车上。
整整用了十辆马车。
将县衙给封了,等着上面调来新的县令之后再重新启用。
郑贺之的家眷都被轰出来,行李也被衙役扔了满地都是。
有乞丐和小混混趁机上去将值钱的都抢劫一空。
他媳妇和郑北上去想抢回来,却被推倒在地,有人还上去踹了郑北两脚,将他脖子上的玉坠子也趁机给拽走了。
郑贺之坐在囚车上,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媳妇娃受欺负,欲哭无泪。
他悔不该当初,自己贪得无厌什么银子都敢拿,活活将自己前程毁了不算,还害的自己的家人流落街头,挨打受气!
“郑贺之,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交代不要牵连到你的家人,否则圣上震怒诛你九族也未可知!”曹宣冷声道。
郑贺之听了心头一惊,但是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很快恢复了镇定,他或许还有希望……
曹宣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蹙着眉头,摇摇头,“郑贺之,你最好不要抱着侥幸!”
说完他抱紧怀里的小鱼儿,大声喝道,“开路!”
因为曹宣是微服私访,只带着大林一个随身侍卫,所以只能暂时借用羽县的衙役来负责押运囚犯。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了保险,他还是派人去五十里外的长风城去借了兵,说在路上会合。
一行人出了城,向着都城沃京的方向走去。
此刻天都已经快黑了,城外的树林中,于满还在翘等待着给他送银子的人。
天越来越冷,他已经等了足足三四个时辰,都要快冻僵了。
他抄着手,两条腿还不停的活动活动,即便如此,他也感觉自己已经快受不了了。
终于,天快全黑之前,他看到了一个人影向这边奔了过来。
他惊喜万分,将手从袖子中拿出用力挥舞着。
同时他想着那个人影迎了过去。
忽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他整个兜住被提了起来,他想喊叫,可是用力抬头,却吃了一记闷棍,他登时觉得脑袋一热,血流了出来。
刚要再次出声,又是一闷棍正打在了他的后背。
一阵剧痛,他觉得自己脊椎骨断了。
接二连三又是几棍子,他的脖子、胳膊、腿都被打断了,他软塌塌的窝在网子中,好像一个破棉花包一样在冷风中荡来荡去。
“畜牲!”那人扔了棍子,朝他的脸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扬长而去。
从羽县到沃京有五六百里地,大概需要三天的功夫。
小鱼儿头一次出了易家村,走了这么远的路程,她好奇的两只眼都不够用了,一路上都好奇的问这问那。
曹宣都好脾气的一一回答她,好像他的耐心永远也用不完一样。
马车向东南方向疾驰着,终于出了羽县地界,来到了一片树林中。
树木很是茂密,遮天蔽日的。
头上各种鸟儿叫个不停。
他们站在林子外面,小鱼儿兴奋的和鸟儿说着什么,时不时还出阵阵笑声。
有衙役惊骇的看着冷峻的曹宣怀里的小团子,他们心中充满了疑问,可是却又什么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