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思平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只有把你变成女主人,你才不会划水。”他的眼神灰暗下去:“可是……我没有这个本事呀。”
夏利笑容消失,她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心里酸酸的。
那天晚上夏利没离开,陪着他。
董思平身体虚弱,她帮他洗头,当她看见他后脑勺的伤口,虽然已经长好,但是鲜红的肉痂刺痛她的心。
她的手指轻轻抚摩着他的伤口,内心又出现了退缩的想法,不想再给他带来任何伤害。
她那个又丑又脏的身世!
只有被伤多的人,才会不够勇敢。因为她知道勇敢没有用!
“痛吗?”
“不痛。”
“我轻点。”
“嗯。”
董思平坐在椅子上,光着上半身,他真的瘦很多,就像大病初愈。
她揉搓着他湿鹿鹿的头,洁白的泡沫涌上来,散着淡淡的清香。
“夏利。”
“嗯?”
“跟我走好吗?我们去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一起生活好吗?”
“傻瓜!”夏利一笑,“得不到长辈祝福的婚姻,远走高飞也没有用,你不要家人了吗?可是我要妈妈呀……”
他们都不再说话。
深夜,他们窝在沙里看电影,茶几着摆放着各种拆开来的零食,他紧紧地搂着她的腰,她时不时塞个薯片、水果干进他嘴里。
后来电视屏幕定格了,他们搂在一起盖着被子,睡着了。
夜深时,他睁开眼睛,轻柔地抚摩着她。
那个视频他已经看过了。
“牵绊你的到底是他……还是母亲?”他的动作那么轻,可是他的眼里也有生气。“你什么都不肯对我说,终归我不是你信任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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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利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是她与董思平最后在一起的时光。
因为第二天醒来,沙上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打电话给董思平,关机状态。
直到她起来去厨房倒水喝,看见冰箱上的便利贴。
致我最爱的女人,夏利。
我的大宝贝起床了吗?应该起床了,不然怎么会看见这张字条?亲亲(一个爱心。)
夏利,对不起,我勇敢过了,可是没有没有娶到你。
你不会怪我吧?可是我很怪我自己……
我曾经以为自己很厉害,无所不能。如今才现自己连最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不在乎你的过往,你的退缩却让我不知所措。
终究是我一厢情愿吗?
对于夏利,我从来都不是玩玩,她是我心尖上的人,我这一生都想守护的人,我无数遍幻想睁开眼就能看见,闭上眼就能搂着的女人……
要说声对不起……我折腾这么久。
因为我没有太多时间与你在一起,正如你看到这张字条,我已经在飞往m国的高空中。
如果五年后,你单身我未娶,能不能勇敢一次,牵着我的手。如果你结婚了,就摘掉小瓶子……
我爱你,这一生,也会等你,这一生。
———你的幸运瓶。
夏利紧紧地捂着脸,竭力抑住哭声,憋得肩膀一抖一抖地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