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凝现了,竟然咧开嘴笑:“不可能说出我的名字!”
苗汝泰的道身不断外溢血雾。因为过度使用力量,这具身体远远无法支撑,已经濒临崩溃,而他不断地修补,使之维持在一个将溃不溃的临界点上,让他能够以最强的攻势,对肉须怪物进攻。
“不需要知道你的名字了,只需要你死!”
苗汝泰的身形落下来,正好落在尹观所留下的那座祭坛上。
这座碧焰诡异的祭坛,不知何时已被灵纹爬满。
苍老的巫,登上巫祝的祭坛。
苗汝泰一时披开长,踏罡步斗,念念有词:“神敕天灵,命楚横钟。太一悬世,巫敬以令死!”
在肉须怪物的上方,倏然凝现一青铜小钟。
此钟外生云气,壁刻神灵,镌纹阐道,古锈吞时。
诸葛义先的独门杀法——天灵巫命太一钟!
铛
一声极空灵的响。
苗汝泰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那肉须怪物却死死地趴在了地上!
埋在它体内的无数的剑丝,一瞬间全部都凸显,将这具庞然恶躯,切割得支离破碎。使之成为一堆一堆摞在一起的烂肉。
陈开绪的掌刀劈下去,再也没有头颅生出来。
而蒋南鹏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抓住那根触手——
肉须怪物体内似有无数种力量冲撞,但都冲不破它的皮囊,只能在体内翻腾,因为都被蒋南鹏压制了!
它的腹内,仍然有闷雷般的响,只是声音越来越衰弱:“你们不知道我是谁。我就还有机会回来……回来!”
“你没有机会了。”苗汝泰吐着血说:“我在你身上得到的情报已经足够多,等我联系上章华台,就会为你立碑刻文,书写你的一生,将你的死亡,写成石刻的结局。”
他抬手将天上的星图抓下来,将肉须怪物完全的覆盖:“记住是楚人,将你埋葬。”
“……回来!”肉须怪物体内有这样微弱的最后一响。
隐隐约约,仿佛没有响起过。
汩汩汩汩汩……
这庞大的尸堆不停出鼓泡泡的声音,而后“啪”、“啪”、“啪”、“啪”,不断地破碎,不断地消失。
结束了!
徐三松了一口气,藏在天灵呼之欲出的一剑,又慢慢沉下去……这时才觉汗已涔涔。
苗汝泰一时瘫坐在祭坛上,怀着无比的满足,虚弱地道:“多谢诸位,【无名者】今受死!南域大患除矣!尤其我要感谢——”
他喘息着,慢慢阐述着各人的功绩,忽然抬起头:“姜真君,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我想【无名者】不一定死了。”姜望说。
徐三猛地又绷起来!
“确实也可以这样说!”苗汝泰笑道:“在我真正找出祂的名字,将祂埋葬,为祂立碑刻字之前,祂都不能算是完全地死去——但是你放心,老夫已有十足把握。这一局是大功告成!”
“我是说——”姜望道:“也许祂在这里还活着。”
“何来此念?”苗汝泰皱起眉头,很是不解:“我们刚刚才联手杀死了他。”
姜望道:“我想【无名者】作为脱存在,死得不会这么简单。”
“你觉得这简单吗?”苗汝泰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撑着伤躯道:“祂先是早些年被淮国公扫荡陨仙林、冲击脱而惊出,与世宗皇帝大战,后又被山海道主在归来的那个瞬间抓住,接近两年的脱之战,不断地予祂消耗。而后咱们以仙宫在陨仙林为祂确名,锁定祂的身份,又制造了脱瓮,将祂逼入瓮中……最后也是咱们这些人联手,才逼出祂的身份,将祂杀死。”
“姜真君竟然觉得这简单?”苗汝泰太不能理解,以至于有一点生气:“你是觉得我们做的这么多的努力,都还不值一提吗?”
“大家都很努力。”姜望宁定地说道:“但不是所有的努力都能收获成功。总之,要说【无名者】就这样死了,我不信。”
“这个世界不以你的认知为改变。事实就是事实。”苗汝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了,我们该回去了。”
姜望却站定在那里:“我一开始就认定,观澜天字3里的降身者,降身的都是之前已经死掉的存在。而在正常的现世时空秩序里还活着的那些人,则都是他们自己出现在这里。此即星巫对观澜天字3里所有线索的复刻,亦即凰唯真前辈的力量,令这些都成真。”
他摇了摇头:“但【无名者】的力量混淆了所有人的身份,让瓮中漆黑一片,所有人都要摸着黑前行。我也无法确定我这个观点。”
“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说这个?”苗汝泰皱着眉:“你的这个观点,对结果有什么影响吗?”
姜望自顾自道:“是田安平的死,和尹观的死,帮我确认了我的观点。还有徐三,仵官王,我很熟悉他们,我知道他们真实存在。”
“在正序时空里死掉的那些人,被外来者占据身体,是这局游戏的主角。而在正序时空里还活着的那些人,只是留在这里一个投影,他们是这具游戏的配角,也是游戏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