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天虎跑过来一左一右拉着我的手,好像我们仨从小就这么亲密无间似的。
“你俩这几天好好做作业了吗?”我问他们。
他们一齐答:“做了做了,我们每天都做,我们要像姐你一样考上大学。”
“你俩去大娘屋里玩手机吧,我跟你姐说事呢。”二婶不耐烦地驱赶他俩。
我妈看见他娘仨来了,赶紧洗好几个甜瓜用小盆端着过来了,亲切地招呼:“雪梨,龙龙,虎虎,吃瓜。”
二婶朝妈挥挥手说:“我不吃,你领俩孩子去屋里玩儿吧,我跟香香说正事呐。”
我以为她要说她弟弟庄怀生的事,脸一沉,脑子里赶紧琢磨应对的话。
哪知道,她没提她弟弟的事,却说:“香香,你不是供上灰仙了吗,他不是太上老君的弟子吗,那本领可是通天呗。”
我说:“也不尽然。”
她两眼放精光:“你看我家生意你二叔在的时候就不好干了,你二叔没了,你大舅又住院,好几个订单都没了,眼看生产的货走不出去,外边的账也要不来,我都急死了,我想请大仙帮帮我,好叫我生意兴隆,一本万利。”
我正色说:“二婶,仙家也不是万能的,各有其优势,特长。我的仙家擅长算卦,捉妖驱邪,求财你去别的地方吧。”
二婶脸唰地拉下来了,语气又强硬起来:“你是怕二婶不给香火钱吗?自己家的事还不尽心?”
我解释:“二婶,你这是什么话,仙家看事一视同仁,更何况我看在二叔的份上也想让你家生意财,你们都平平安安,可是我仙家真不是财神爷,求财还是去别处吧。”
二婶这人自己生性多疑,我这么说她越认定我不怀好意了。就冷着脸说:“我进仙堂自己求仙家,你替我在旁边传话就是了。”
我耸耸肩说:“那最好了,省得你不相信我。不过你拿点香火钱吧,这是规矩。”
二婶薄嘴唇一掀,没好气地从包里掏出1o块钱塞给我,像施舍一个乞丐。
我喊住她:“香火钱不能给我,得放仙家牌位上。”
我抬出仙家来,她不得已又从我手里接过钱,走到仙堂把钱放在了供桌上,那神情还是很倨傲,好像收了她的钱,仙家也得在她面前矮三分。
我点着一炷香,对着牌位恭敬地询问:“仙家,方便看事吗?”
然后把纸笔放好在牌位前,看着纸。
我二婶站在供桌前,两眼贼亮地看看牌位,又看看牌位后面,最后两眼谨慎地盯住纸看,好像要找出纰漏似的。
纸上出现两个字:方便。
我立即跟二婶说:“请仙家看事得对着牌位跪下,这样站着对仙家不敬。”
二婶不屑地看一眼牌位,还是跪下了。
我对着牌位说:“这位女士想求财,不知仙家能否满足?”
我以为赛潘安会干脆说不能。谁知纸上立刻出现一个字:能。
我吃了一惊,二婶得意地瞥我一眼,意思是:你不是说不能吗?
我心里骂赛潘安,你自己跟我说的你所擅长的明明没有求财这一项啊。
这时纸上又出现一行字:有所求得先有所舍,求财先破财。
我差点笑了,二婶虽然钱赚得盆满钵满的,自己花钱如流水,可是待人接物那叫一个抠啊,外人一口水都别想喝她的。
叫她破财,等于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