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总拿她的眼泪当奖品。
可是,萧子窈是沈要的例外。
这是他亲口说的。
所以他总会有这么一遭的。
沈要眼前人头攒动。
他只见所有人你来我往,嚼穿龈血的戏子边骂边被打碎膝盖跪倒在地,一旁众人噤若寒蝉,惊恐万状的卫兵却叫嚷着,很快拖来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替他清创上药。
“沈军长伤势如何?要不要现在就打破伤风?”
“现在只能做简单的包扎,这伤口有些长,得缝针,最好回营再说。”
“可否伤至神经?会不会影响手掌开合手指动作?”
“不会不会,我看沈军长现在还能做动作,肯定是没有影响的。”
众口难停,实在吵得人心烦,都害他几乎听不清萧子窈的哭声了。
他于是冷不丁张口说道:“——就在这缝。”
那军医顿时一愣。
殊不知,电话的另一头,萧子窈亦然如此。
“沈要,从蓬莱饭店赶回军营要不了多久的,更何况你们还开了车,何必急于这一时……”
“可是我真的很着急。”
是时,沈要一字一顿,只管小心翼翼的将脸贴住了听筒。
仿佛一条狗,俯屈膝,把头偎在主人的掌心里去。
多乖的样子。
唯独她现在还看不到。
“……六小姐,我,现在就想回去见你。”
沈要说。
可萧子窈却始终不应。
“从蓬莱饭店到军营连半个小时都要不了,而你缝针顶多也就半个小时,之后再从军营回家,也才二十分钟左右。如果你听我的,现在就挂断电话照我说的去做,那么一个多小时之后你就能看到我了。”
“蓬莱宫中日月长。”
——恍惚之间,沈要忽然就想起夏一杰先前说起的这句诗来。
于是,无论萧子窈抽抽噎噎的说了多少,他都不自觉的脱口而出了,后知后觉、无知无觉的。
萧子窈微微一顿。
“你刚才说什么?”
沈要立刻改口道:“我说,从蓬莱饭店到家,只需要十五分钟。”
话毕,似是觉得还不太够,他便又补上一句。
“六小姐,我马上回家。”
他于是轻轻的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