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领队一愣,接着长长一声叹:“西北如今的局面除了北疆无信来袭,还有就是连年干旱。
若此物真如姑娘所说,能让百姓吃饱饭,西平也能太平了。
徐某这残躯死就死了,可死之前,也想为百姓留一点种子啊!”
沈沫雪笑了:“即如此,就别说等死废人这样的话,都得好好活下去!
把这玉米种满整个西北!
现在要紧的则是,咱们要躲过北蛮子搜山,然后怎么带领这批人在这个山谷存活。
徐领队,你是唯一活下来的将领,就别说丧气话,帮我和莫鱼一起,带领大家活下来吧!”
徐领队不言,抬头望向天空,他想起那天初见沈沫雪,瘦弱的女孩撑着两根杆子,脸色青白。
一脸焦急地说着北蛮子打来了,她拼了命地跑来送信,而他却狂傲地把人赶走了。
因为他像所有将士一样相信着他们的将军,而他们的单将军又是那么地对北蛮子不屑一顾。
做足了准备,就等将北蛮子一网打尽。
而结果是他们被焚城屠杀,他带的小队和百姓一起被投入万人坑,他们那雄心万丈的单将军则被砍下头。
身子扔到城里焚了,头被一个北蛮子将领挂在腰间。
因为他们的单于说了,杀大周一个将军,就能领一份奖赏,得留着头做证据。
那是一场让人不敢回忆的战争,只要一想起那烈火焦烟,那万人深坑。
那没过头顶的土和混乱的马蹄,徐领队就觉得全身颤,惊恐不已。
只待听到帐篷里的欢笑声,他才渐渐回过神来,那是孩子和妇人的笑声。
这俩人一起笑本不奇怪,可奇就奇在那妇人为何也跟孩童一样,笑声天真呢?
正是方氏和林涛一起拍皮球,不时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方氏没疯也没恢复,而是把林涛当成了沈林松小时候,非要跟林涛一起玩。
沈林松即欣慰母亲没再犯病,又心酸母亲现在跟孩童一样。
对父亲的下落隐隐有猜测,可又不愿相信,又怕一再追问又让母亲犯病,可谓十分痛苦。
这时他看到沈沫雪和竹光扶着一个青年男子进来,忙上前帮忙:“要治疗伤口吗?”
沈沫雪从口袋里取出药粉和绷带:“哥,这是徐领队,你帮他包扎一下腹部的伤口。”
然后她去牵方氏:“我们去吃点心。”
林涛拍手:“吃点心喽!”
方氏学着拍手:“吃点心喽!”
林涛又笑又跳,方氏又笑又跳。
这下不光沈林松,连沈沫雪心中都涌起浓浓的悲哀。
这世道,真以把人逼疯啊!
小木屋里零食多,方氏和两个孩子一样样地品尝,沈沫雪正想去船舱再多弄点玉米出来,高铁一脸惊慌地跑来了。
这家伙一来就没好事,沈沫雪又不放心方氏三个在木屋,便招叫来正搭草棚子的牛青:
“你把白鹿牵来,在木屋外守一会。”
果然,白鹿一来,竹光立即带他俩来看鹿,方氏跟孩子一样欢喜,又是摸又是要骑的。
好歹能哄一阵,牛青一听沈林松给徐领队上药,忙跑去换:“沈兄,你来看孩子们,俺来上药。”
沈林松也巴不得,他是一刻也放心不下母亲。
叮嘱牛青道:“你就在沫雪住一的木屋旁边搭个草棚子,她叫你也方便。”
牛青不知在遮掩什么,干笑道:“姑娘大了,俺离太近不好,俺就在你这帐篷边搭吧!”
就这功夫,高铁已经跑到了:“沈姑娘,不好了。”
“怎么回事?北蛮子进不来啊!”
“不是这样的,反正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莫鱼哥在山顶放哨,您去看一眼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