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沫雪想着这里既然有果林和地窝子,附近定有村落。
她要去找村落休养半天,待那队人马走远了,再出往山脉去。
为了尽可能地掩藏身影,她还特地去船舱翻了身白色的羽绒服穿上。
从果林往南出,足足滑了近一个时辰,她才找到一个村落。
她很肯定那片果林不属于这个村子,应该是往北边去的,可是她很不喜欢走回头路。
村落低矮,屋顶上积了厚厚的雪,许多房子的门都被雪半埋了。只有一些朝南的门还能推开。
很明显,这个村落早就没人居住,看样子是在丰州破城前就逃离了。
沈沫雪疑惑了那么一小会,连丰州城的百姓在破城之前逃走的都少,他们坚信柳州牧能挡住北蛮子。
这离丰州远,已近并州地界的小村落的人,怎么会提前逃走了呢?
她随意推开一间看起来一时半会不会倒的土房子,进去之后,她就感觉出异样。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久无人居的宅子,会寂静疮痍,森然瘆人。
特别是在这样的寒冬,阴冷的光线应该站宅子幽邃暗淡才对。
这房子门口确实无脚印,积雪未有一点清扫的痕迹,可这房间内,桌椅整洁,除了食物,许多日常用品摆放整齐。
这可不像逃难之人的家,她对那些底层百姓的了解,逃走时恨不得连破的全是洞的被褥都背上,怎么会留下这么多日常用品不带走呢?
她出去又开了几家的门,给她的感觉都一样,不像是匆匆逃离,而是所有人出门做客,却因事耽误回不来一样。
这个当然不可能,她思索片刻,猛地想到果林的地窝子,心一动,悄无声息地在房间找了起来。
卧室、堂屋皆无异样,却在放满柴的厨房一角,现一个空的水缸,移开一看,铺了一层薄木板,敲两下,空心的。
沈沫雪这下可以肯定了,村里的人并非提前逃离,而是在早早就都藏身于地窖,故意让村子呈现一种,人全逃了,荒芜寂静的景象。掱機耑壹眇記炷『鍶蕗筗攵網→m。δξΖ。com』為您提供鼱綵說閱讀。
说实话这很有用,若非她心细查看,不论是北蛮子急路过,还是山匪士兵来袭,一时都不会深入调查,他们躲过残冬不成问题。
敢这么干,说明这个村子的人团结,还有粮食够吃。
像兰儿爹他们边关的村落,吃完这顿愁下顿,敢藏起来就是饿死一条路。
沈沫雪没有出声喊人,默默地又将缸移了回去,她也没走,因为想再找一个能休息的村子太难了。
她默默地回到堂屋,拿电水壶烧水冲可可,嚼着干硬面包,再给伤口换一次药,然后裹着电热毯,坐在椅子上假寐休息。
右手依旧握紧军刀,防人之心不可无,即已知这宅子的地窖藏有村民,她岂敢直接躺人家床上呼呼大睡?
就这样睡了小半个时辰,沈沫雪醒来。肩膀上的伤仿佛因为温暖和舒适变得更痛,她找了一粒止痛药吞下,又吞了两颗消炎药,便准备离开。
她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把铜钱,这还是之前在丰州城的时候换的,一路都没花钱的机会,钱都被她捂热了。
轻轻地放在厨房的空缸里,轻咳一声道:“借居贵宅休息,打扰了。”
默默等了一会,缸下未有一点声响,看来村民很谨慎啊!
她穿好妥当,正式出去找沈林松他们。村里雪太厚且房屋交错,不利于滑行,所以她穿着长筒靴子慢慢走着。
那雪厚的,一脚下去都到她膝盖。走了半刻钟才走出村落,正欲穿上滑冰鞋,突然背后传来一个年老的男声:“姑娘等等。”
沈沫雪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须皆白,拄着拐仗穿着蓑衣的老翁气喘吁吁。
“老爷爷何故唤我?”
老翁小心地四处打量,招手道:“先进屋,别引来人。”
沈沫雪只得调头回去,果然,又走了半刻钟,回到之前她休息的那间房子。
老翁直接把她带到厨房,从怀里摸出那把钱:“多谢姑娘。”
沈沫雪笑道:“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