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兄弟请了。在下姓刘名洋,忝为镜报的社长……请问你有何事要与刘某相商?是要投放广告,还是……”
他滔滔不绝地讲了半天,萧靖越听就越是暗自皱眉。
这人说起话来很是市井。虽然他没有文人的酸腐气,但他的话也没有哪怕一点点墨水可言。他越是口若悬河,就越是暴露出腹中满是草包这个事实。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开报社?
他的形象比较像暴的商人,但办报纸对他来说应该根本就无利可图——况且,他的气质与普通的商人相比又有些微妙的不同……
带着种种疑问的萧靖随口应付着他的话。见对方不是来花钱的,刘洋的态度也渐渐趋于冷淡,最后干脆丢下萧靖坐回自己的位置读书去了;看那摇头晃脑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真的读懂了还是只是在装腔作势。
对方既然没说送客,萧靖便厚着脸皮在里面“观摩”了一阵才离开了办公室。
临走前,他忽然又回过头看了看刘洋;直到对方满是狐疑地望向了这边,他才微笑着走出了大门。
这年头大大小小的报社纷纷涌现且没人管理,这才造成了乱七八糟的报纸“野蛮生长”的局面。
眼下并没有任何一条规矩说报纸不能重名,有人要蹭热点借用镜报的名头萧靖也懒得去管,否则肯定是按下葫芦起了瓢,把自己累死都不一定管得过来。
真正的镜报以京城为根基、以夏家为后盾,它早已树立了鲜明的风格并获得了巨大的声望,可谓天下只此一家,瑞都的贵人们不可能分不清李逵和李鬼。
既然如此,这些让人哭笑不得的小报就由得它们自生自灭好了。
其实,萧靖真正的关注点落在了另一件事上:
记者站!
镜报此前在大瑞各处设立了许多记者站。其中的一些曾挥过重要的作用,为报社提供过不少闻线索乃至稿件;但是,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许多记者站暴露出了人员培训不足、记者工作敷衍、缺乏活动能力等问题,渐渐的已经名存实亡了。
同时,镜报虽然已经开始在全国范围内售,但这年代的通讯极其落后,远离京城的人们看到的都是几天、十几天甚至一个月前的“旧闻”,这实在与萧靖想要的效果相去甚远。
如何才能消弭这些弊端、让各地的人看到真正的镜报,同时挤压冒名顶替者鱼目混珠的空间?
萧靖稍一思索便拿定了主意。
回到住处后,他叫来了身边的护卫,道:“今天的那个什么社长,麻烦帮我查一下他的底细。”
护卫以为姑爷是想找冒牌货的麻烦,认真地答应了下来。
可惜,萧靖想的却是另一回事:刘洋这厮怎么看都有点眼熟,但他死活想不起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了。
以他的记性来说这实在很奇怪。既然之前他能对这个扔在人堆里都挑不出来的普通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那么就绝没有突然忘记了的道理。
保险起见,还是要查一查!
第二天傍晚,萧靖回到了浦化镇。
才到报社他就叫来了猴子,想坦率地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谁知一番话才说了个开头,猴子这家伙就很没节操地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萧靖的面前。
“社长,萧大哥……俺没做错事啊,您可千万不要开革了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