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胡氏当然是接过笙歌的和酒后就躲在小草棚里研究吃食了。
“你有事吗?”
笙歌本就只是打算给范进老母亲打个招呼,没想到竟然被对方吓成这样。
胡屠夫,胡大爷,你以前究竟是做了什么孽……
怎么感觉范进老母亲见了她就像是耗子见了猫呢。
她自问,上个世界小顾同志对她就够害怕的,没想到跟范进老母亲一笔,小巫见大巫啊……
“没没,亲家公你坐。”
见笙歌开口,范进老母亲如蒙大赦,连忙从炕上下来穿上自己露着脚指的破鞋子。
“不了,我找范进。”
欺负一个老,笙歌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算了,她还是留着力气去范进面前倚老卖老吧。
“范进被几个同案好友约走了,亲家公怕是等等片刻。”
同案好友……
同窗好友……
别看只是一字之差,但其中的意义却是天差地别。
没想到不过刚刚公布了院试名次一两天,这次同中相公的学子就自成了一个小团体。
“不碍事。”
笙歌去披子里等着范进,顺带翻翻范进的书。
“风得意马蹄疾,一看尽长安花。”
署名魏好古。
魏好古就是那个跟在文章中跟范进同年中秀才,又相约去乡试的读书人。
笙歌摸摸自己光洁的下巴,貌似除了范进,又有人崩坏了剧还。
这些人本应是周进慧眼识珠,为何现在却提前一年中了秀才。
这幅字她上次来还不曾在墙上看见,显然是近两天挂上的。
中了个秀才就风得意了吗?
那么魏好古知不知道一看尽的不是曲江苑的鲜花,而是平康坊的众花呢。
约走了?
约去何处?
魏好古涉猎颇广,在八股取士四书五经的时代依旧喜好着汉唐的诗词歌赋,算得上是一个风流雅士。
笙歌坐在范进常坐的那把椅子上翻看着范进最新作的文章,眼睛里闪过了然。
看来,此次范进能够顺利中了秀才,是真真有几分变通了。
笙歌也不知自己等了多久,天边挂着的最后一缕余晖也渐渐隐去,皓月当空,夜风徐徐吹拂。
盛夏的夜风都带着闷,莫名让人烦躁。
范进是做什么去了?
千万别告诉她,一时风得意就真的去花街柳巷赏花了。
难道范进不知明朝其实严令止官员狎ji)吗?
虽说这个时候范进只是秀才,虽说当政的皇帝朱厚照也甚是顽劣。
但文人若是坏了名声,科举又能走多远呢。
五十多岁的老男人了,就不能安生点儿吗?
笙歌狠狠的把书扔在桌子上,一用力掰掉了桌子的一个角。
好吧,她这么强大的武力,为什么要绞尽脑汁的做秀才呢?
“爹,菜需要再吗?”
范胡氏一颗心都被那碗勾着,压根儿没有想过自家夫君此刻说不定正在赏花问柳听着小曲儿喝着酒呢。
说起来,青楼可真是一种特色文化,标榜着卖艺不卖,端的是高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