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转身就跑。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带来满满两面包车的警察,整个派出所的人倾巢而来。
这动静太大,把村子好些人都给惊动了,扶老携少的跑来看热闹,围得人山人海。
警察把无关人等全都给隔到了外面,只留下那帮联防队员打下手。
这次大刀阔斧挖下去,很快就将那个挖穿的洞完全打开。
浓烈的尸臭味儿弥漫空中。
众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这是个狭窄的窖。
里面整整齐齐摞着九具尸体。
每三具搭成一个三角形,摞了三层。
尸体表面呈现出古怪的蜡化,布满了啃噬的痕迹。
四周满满腾腾聚着人立而起的肥大老鼠,也不怕人,就那么瞪着血红的眼睛,与众人对视。
这是一群吃人尸体养肥的老鼠,所以才不会怕人。
人,在它们眼里,不过是一种食物。
所长脸有些白,让所有人都不要再动,准备往上打电话汇报。
我就凑到老曹旁边,说:“曹同志,让你们所长再往下挖挖,应该还有尸体。”
自打派出所大队人马到来,老曹就靠边站了,叼着根烟,跟围观群众一起抄着袖子在那看热闹,听到我的话,诧异看了我一眼,道:“窖下面还有?”
我肯定说:“至少还有两层!沿着水泥层,像刚才那样斜着往下挖就行。”
老曹把烟扔到脚底下踩熄,走到所长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那所长往我这边看了一眼,皱眉又问了几句,然后便回到窖旁,指使联防队伍按我说的方法继续斜着往下挖。
果然又挖出两层窖。
每一层窖里都有九具叠成三角状的三层尸体。
一共二十七具。
惊大案!
在场的所有人脸都白得跟鬼一样。
所长立刻打电话向上汇报。
这个电话上去,又来了三车人外加一卡车的武警,将现场围得严严实实,连打下手的联防队员都给赶了出来,拍照的拍照,采证的采证,忙得不可开交。
一个穿着皮夹克的中年男人开着辆捷达最后赶到,听了现场的汇报,又去看了窖里的尸体,转头找到老曹唠了两句,然后就跟老曹奔着我过来了。
“周成先生是吧。”这中年男人长了张不怒自威的国字脸,但说起话来却是极为客气,主动向我伸出手,“刑大,张宝山。”
“张队长,你好。”
我同张宝山浅浅握了下手,等着他的下文。
按常规道理,我其实算是重点嫌疑人之一,弄不好会被拉回去讯问。
但出乎我意料,张宝山却说:“没想到,刚听说周先生的大名,这么快就能见到你本人,还真是缘份呐。”
我不由一挑眉头,问:“高同志说的?”
张宝山道:“我以前在铁路公安干过,老高是我师傅。他昨晚上给我打电话,介绍我找你来看一看老毛病。”
“还要看着我点,别让我惹事是吧。”
我微笑着如此说,心里却暗暗庆幸与高全有结了个善缘,要不然今这张宝山可就不会是这个态度了。
张宝山哈哈一笑,“哪能呢,我师傅那意思是周先生是高人,别让那些不识的宵小冒犯着你,平白生事。听他说,那趟车上出了真佛,连跳了六个人,当场死了三个。”
我不动声色说:“我也听说了,也不知道什么事情那么想不开,就跳车了。”
张宝山掏出盒大前门,递给我一根,又给自己叼了一根,正要掏火机,我一搓手指,搓出股火苗来,递到他面前。
张宝山怔了一下,旋即笑着把烟凑上来点着,深深吸了一口气,“周先生,你是昨才到的金城,这案子跟你没关系,我就是想请教一下,你怎么知道这底下有尸体,而且连有几层都知道。听说你使了手段,让死者给家属托梦了?”
他这样说的时候,明显是不相信这个说辞,看着我的眼神明显带着怀疑。
显然,他嘴上说案子跟我没关系,但实际上并没有真就把我撇出嫌弃人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