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儿冒汗’乃是许微家乡的方言,意思是魂魄都被吓得飘出来冒汗。
不过这种方言,包括陈登鸣来自南寻国的方言,都不太讨喜,被认为是下里巴人的粗鄙口音,没少被喜儿讥讽鄙夷。
由此可见,在修仙界,哪怕是成为了修士,也未必就是改变了阶级。
有些固有的自以为高人一等的阶级,在说话的口音上都会自认高贵,存在地域歧视链,需要日后以绝对的是实力才能打破。
陈登鸣含笑悠闲地将肩膀靠在梁柱上,道,“许微,说了多少次了,你现在也已经是修士了,不必喊我仙师了,就叫我陈大哥或者道友都行,实在不行,就喊我卖鱼佬,我也能接受。”
许微水汪汪的媚眼然然看了他一会,垂轻轻道,“知道哩。”
陈登鸣抚额,最是受不了这丫头楚楚可怜的模样,走过去拿起包袱道,“衣服不用装这么多这么好的,聚集地那种地方穿这么好的衣服,可不太好。”
许微摇头,“陈大哥,你现在啊,就是过得太谨慎了,像是天天有人要迫害你一样,要知道你可是在先天就能干掉仙师的强者,你现在也已经练气二重了,穿一身得体的衣物又如何?”
她边说着,一边拿起一套衣物上前为陈登鸣量身比划,心内还有句话没补上——‘重要的是这衣物是她这段时间抽时间一针一线的缝制的’。
陈登鸣暂时不接受她的心不要紧,穿上她亲手一针一线缝制的衣物,也算是她的心一直紧跟在身边,不算辜负了这一片绵绵情意。
陈登鸣无奈,伸开双臂,任由许微为他换上衣物,体会这凡间七位妻妾都未曾给予的真诚。
至少,那七位妻妾,并没有为他亲手缝制过衣物。
他没有再劝说,甚至因对方那表现的尤为明显的‘绵绵情意’,涌起一股本能的冲动。
但他暂时按捺。
这毕竟是骆家,他们也毕竟是外人,连客人都算不上。
纵然如今日子是比在聚集地时好过了些,甚至也都摇身一变成了修士,却依旧是这个世界的底层小人物,还不是能肆意猖狂的时候。
要在一个美丽的女孩子面前说“不”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
那非但要有很大的勇气,还得有很硬的心肠。
一个男人一定要经过很多次痛苦的经验后,才能学会这个“不”字。
一个男人也只会在经历很多次痛苦之后,才会知道珍惜这个“不”字。
所以,陈登鸣没有再开口说出“不”!
长生不是忘情,修仙并非无情,否则长生久视,活过万万年,对子孙漠视,对妻女无视,岂非便是一个毫无情感的强大四维生物,称不上有血有肉的人。
…
当晚,他们搬来藤椅,一起平静地躺在院子里吹风看星,这是陈登鸣次放慢了节奏,没有再紧绷着修炼。
他突然感觉这样也不错。
身旁有个知心真诚的人陪着,嗅着那熟悉的幽香,聊着一些不是笑话的笑话,就居然在一直如履薄冰对谁都提防几分的修仙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和舒心。
这竟是他此前八十多年习武人生中,都从未有过的体会。
他们看了很久,聊了很久,也没有想过要确定什么关系,难得保持了一种默契。
他们都一样,都是明白人,甚至有时候还明白得过头了,都知道在某种特殊的关系或者仪式确定后,可能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了,比做某些事过后还要索然无味,不如就如此保持着吧,至少心安——在残酷而不安的修仙界底层艰难求存时,能有一个信任的人抱团取暖,感到心安,岂非就已是快乐的事。
今夜星多,他们都感觉明日可能是个艳阳天。
是啊,艳阳天!
至少,明天陈登鸣离开时会有个好心情吧。
“陈郎君过得好就够了。”
许微看着星,心里偷偷唤着最初的称谓,眼睛也和星星眨巴一样不自觉眯了起来。
她是聪明的女人,聪明的女人不体现在心思算计上,而是体现在理解和体谅上,这两种品质,永远比最动人的容貌,还能令人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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