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都的二月,春雨绵绵,连下了一天的小雨,地面湿漉漉的。
冷风夹杂着雨,花半夏冷得身体直战栗,她撑着雨伞,将身体缩成一团,蹲在民政局的门口。
已经下午五点了,也不知道那人来不来?
想到还在病床上的爷爷,花半夏一脸的担忧。
爷爷的液体输完了没有?他会不会想上厕所?时爷爷是不是已经回家了?
花半夏抬眸,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
算了,民政局五点半下班,再等三十分钟。
他不来,她也好和两位爷爷交待,不是她不领结婚证,是对方没来。
花半夏的爷爷生病了,身为老中医的爷爷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
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这个亲孙女,如果他也走了,这个世界就只剩她孤身一人。
爷爷便联系上了他多年前救下的伤员,因为对方当年承诺,只要有困难,就给他打电话,他一定鼎力相助。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那个电话号码还能打通。
第二天,时爷爷就来了。
爷爷说明一切,希望时爷爷以后可以多照顾她。
时爷爷却大气的说,“照顾是应该的,这样吧,我孙子多,作为报答,我让我的孙子娶了小半夏,以后她就不是一个人了。”
两位爷爷意见一致,她的反对无效。
她不想结婚,她说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一个人过也很好。
她现在住在学校的研究生公寓里,每个月还有23oo的补助,不管是医院的食堂,还是学校的食堂,吃饭都很便宜的,一天15元的生活费就够了。
可是,爷爷却说世事难料,他只有看到结婚证,才能死得瞑目,下去遇到爸爸妈妈,才好交代。
她的爸爸妈妈是为了找药引,救时爷爷才坠崖身亡的。
那天的雨,好像也和今天的差不多大,她看着爸爸妈妈抱在一起的身体,他们的手里还握着那株药引。
爸爸妈妈走后,她一直和爷爷相依为命。
也是那一天,她突然长大了。
努力的读书、跳级,17岁参加高考,考上了蜀都大学医学部,7年制的本硕连读,还有两年左右就可以毕业参加工作。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展,可爷爷却要被胃癌夺去生命。
刹车的声音打断了花半夏的思绪。
她抬眸看着眼前的越野车。
军绿色的车身上,全是黄色的泥水污渍,车轮上镶满了泥土,一看这车就是从山里开出来的。
车门打开,挡住了那人的脸,他的面部线条干净利落,浓眉高鼻,深邃的眼眸锐利如鹰,立体坚毅的五官中透着一股正义之气。
花半夏只看见黑色的皮靴,迷彩裤包裹着他颀长的腿。
这么冷的天,他居然只穿了一件橄榄绿的t恤。
花半夏还没看清他的脸,那一双皮靴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
“花半夏?”
男人的声线很低,带着一股压迫感。
“我是。”
“走吧,领结婚证。”
男人说完,脚尖转换了方向,向民政局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