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昭仪轻蹙着眉心,语重心长道:“她毕竟是你长姐,你这么说实在是不好。”
“怎么不好了?做了就不要怕人说!”林姝月立马反驳起来,一双眼珠子聚集起了深浓的恨意,“她不就仗着有个好外祖父撑腰吗?明明是个没人要的弃妇,既善妒不贤又生不出子嗣,但因为勇毅侯,她转眼就能进宫当贵妃,还能被被皇上宠爱!”
何昭仪的眼里浮出些悲悯,哀叹了一声,“只能说同人不同命,人家运气好也没有办法啊!”
她们这番对话一出,在场众人的脸上都不怎么好看。
有的怨天尤人,有的顾影自怜,有的灰心丧气,有的愤愤不平,还有的默默在心里种下了一颗怨毒的种子……
郭嫔不服气地捏紧了手心。
林姝月说得对!她们费尽心思,苦求不得的事情,凭什么这个新来的林氏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轻易得到?
不管是位分,还是皇上的恩宠,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让她占去了!
“我看她肯定是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郭嫔冷嗤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她一个生不了孩子的妇人,能入得了皇上的眼,在某些方面肯定有过人之处,夜里指不定怎么取悦男人呢!”
柳宝容面上满是鄙夷,连忙附和起来,“肯定就是这样!真不要脸!”
这么多年终于有人和自己同仇敌忾了,林姝月很是高兴,又添油加醋地说道:“她从小就不知羞耻,成天和小郎君们在一块儿玩儿,嫁人前和忠义伯家的那个秦光大还不清不楚的。”
“够了!”贤妃柳眉一凛,厉声喝道:“你们要说这些要命的事,可别在我的宫里说!我可惹不起人贵妃娘娘!”
众人顿时收了声,只心里却更加愤懑了。
何昭仪慢悠悠地呷了口茶,一双细长的眼睛里满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味。
这世上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若是皇上不对这个林氏另眼相待,不在她宫里留宿,就算她的位分再高,这些女人也最多不过说几句酸话。
现在这样嘛,可有得好戏看了!
宸元殿。
顾珩与内阁的几位大人商议过事情后,陡然想到昨夜姝音与自己说到的那些,略一沉吟,便把事情吩咐了下去。翡翠楼那边自然让庚辛去查,长乐的事情就交给了萧钺。
没过几日,萧钺就查到了眉目。长乐毕竟只是个刚及笄不久的小娘子,虽然尽力做得隐蔽了,但却做不到天衣无缝,只要稍微用点心观察,就能看出破绽。
“那个男子的身份查清了吗?”顾珩问。
“还未。”萧钺如实回道:“长乐这几日都没有出门,表面上并无任何异常。但我却发现每日夜里都会有一只玄色的大鸟飞进闵怀王府。一般人可能看不出这鸟有什么不一样,但我很确定,这是一只受过严格训练的鹰隼,可以帮人传信,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
顾珩的眉头拧了起来,姝音说长乐身边的男人是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穿着打扮很是普通。
这样的人和鹰隼可不搭!
看着皇帝表哥脸色难看,萧钺立马补充说道:“这人的身份应该很快就能知道了。我们查到长乐年初的时候在金明池附近置办了个小宅院,但她并没有把这宅子放到自己名下,很可能就是给那个男人住的。”
顾珩顿时怒从心起。
这人不仅哄骗侄女和他私相授受,竟然还是个靠女人的软饭男?
萧钺也撇了撇嘴,满眼鄙夷,“按照现在查到的线索,这男的还真不怎么样,也不知长乐是怎么着了他的道的?”
大概就是长得还不错,把涉世未深的小娘子给唬住了。
顾珩的眼底寒若冰霜,“找到人后直接抓起来,扔到秘牢里,审!”
从这人藏头露尾的行事来看,绝对有蹊跷!
萧钺自是应下来,又多问了一句,“那长乐那边要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