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音见着宋阿姥的时候,不由得愣住了——她不仅是一个人来的,还带来了一车的行李。
宋阿姥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开口解释:“我从今日开始给你们母女解毒,接下来一段日子,我就住下了。”
姝音自是再乐意不过,连忙道谢、吩咐下人去收拾院子给阿姥暂住,又带着她去了徐珍娘的屋子。
看着眼前神志不清的妇人,宋阿姥心里起了怜悯,为她细细检查过后,长长叹了口气,如实道:“你娘中毒时日已久,我现在保证不了什么,只能尽力给她清毒医治,若是运气好,一年半载后可能会有起色。”
想到信里面说的那些,姝音对如今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庆幸了。
只要阿娘还活着,就有希望。
宋阿姥给徐珍娘施了针,又让人去熬了解毒的方药给她喝了,等她平静睡下后,便对着姝音使了个眼色,“我有话要单独问你。”
她心里已经隐隐感觉到了——这小妇人和陛下之间应该确实发生了什么,不然陛下昨日也不会亲自抱着她来找自己,也不会命自己来侯府给她解毒。
这样看来,说不定当年那个孩子真的是陛下的。
姝音微感诧异,但还是带着宋阿姥回了自己的院子,又把伺候的人都打发了出去,“阿姥想问什么?”
宋阿姥的面色有些凝重,直截了当地问:“你之前怀的那个孩子真的是陛下的?”
姝音心下一痛,艰难地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宋阿姥语气急了。
若是她知道这人怀的是皇嗣,她哪里会帮忙打胎?再说那位的情况,能有个孩子多不容易啊!
怎么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没了!
姝音垂着头,声音一片哽咽,“我也是这两日才知道实情的。”
看着这小妇人委屈巴巴的就快要哭了,宋阿姥快速的脑补出了一个猜测,不由愤愤骂道:“男人都不是东西!”
哼!毁了别人的清白,竟然就不负责任一走了之,还要女方找上门了才假模假样地做出想要补偿的态度。
“你放心,孩子的事我就当没听过,不会跟那人说的。”宋阿姥在她肩上安慰地拍了拍。
姝音红着眼,起身行礼,“多谢阿姥。”
她其实也有点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这个孩子的事,也不确定他会怎么想。这人毕竟是皇帝,若是知道自己打掉了他的骨肉,发起火来迁怒到侯府就不好了。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宋阿姥问。
姝音攥着手心,有些忐忑纠结的模样。片刻,她抬起头,眼里一点点聚起了坚定的光芒,“我准备和离,然后进宫。”
说不定,那个孩子以后会回到她身边的……
宸元殿。
顾珩的手里紧紧握着那枚刻着“宝儿”二字的玉佩,眉眼沉得能滴出水来。
这些年,他竟错得如此离谱!
昨夜吩咐下去核实的事情,不到半日的时间,就已经有了结果。就如他自己所想,这样的事要查清很容易——这枚玉佩确实就是林氏姝音的。
“陛、陛下?可要传膳?”钱三觑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大中午的,又是让他去找柳妃要玉佩,又是坐在这里发呆的,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顾珩收回思绪,淡淡扫了他一眼,“入了夜,你往勇毅侯府走一趟。把这玉佩交还给徐大标,就说朕会尽全力补偿,让他放心。”
钱三讶然极了,但也不敢多问什么,立马躬身应了下来。
勇毅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