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现在对她固然是一心一意,可以后的事又有谁说得准。他毕竟是皇帝,难道还能苛求他和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
如果自己的心里没有他,或许还能忍受他以后有别的女人,就像6承舆纳妾一样,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只是花无百日红,帝王多薄情。只要一想到他往后可能会宠爱比她更年轻更漂亮的女子,她的心就像是被人用利刃一刀刀割开,疼痛入骨。
到那时,过往的一切美好只会被反衬得更加残忍和破败……
她不想那样,也不想变成为了争夺男人宠爱而活的那种女人。在6家过得不好,她还有脱身的机会;可进了宫,她的后半生就只能困在那里了。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不如趁现在她沉溺的还不深及时回头,也好过将来后悔!
她仰起头,不让自己的泪水落下来,强撑着展开一个凄楚的笑容,“二叔,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吧。你对我所有的好,我会一直记在心里。往后一想起来,永远都会觉得美好!”
顾珩的神情一僵,眼底的亮光一点点退散……
他想再解释些什么,可言语的苍白让他无力全然诉说出内心的感受。
自己又要如何向她证明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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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珩自那日回去后就病了。
不到两日,朝里所有人都知道陛下龙体抱恙,似乎还挺严重,有一日甚至都缺席了早上的常朝。
这对素来勤勉政事的永安帝来说很是不寻常。
朝里上下对此事甚是关心,就连大大咧咧的魏庚都注意到了,晚上家里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不禁担忧起来:“陛下也不知怎么样了,外面都传是旧疾复,他以前在战场上大大小小受过不少伤,也不知这旧患有多严重?”
徐大标顿了一下,回忆起过往叹息了一声:“我记得庆阳一役他还为先帝挡过一刀,那时候真凶险啊,那一刀堪堪从他左胸侧擦过,要是再偏一点,可就没命了!”
姝音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捏住筷子的手也微微颤。
虽然只是以前的旧事,却依然让她胆战心惊。
“可不是吗?”魏庚抿了口酒,不平道:“他那时伤得那么重,在营里整整躺了一个月才起得来身。结果先帝不仅没奖励他,还把战事的失利都归到他身上,伤好后还罚了他二十军棍!”
“凭什么?”姝音冲口而出,小脸被气得通红。
徐大标、徐珍娘和魏庚据是一惊,有些怪异地看向她。
“宝儿,别气,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况且陛下早已御极,也算苦尽甘来了。”徐珍娘劝道。
徐大标捋捋胡子,乐呵呵道:“宝儿这点最像我,有正义感!”
姝音知道自己刚刚失态了,可事情一旦涉及到那个人,她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怎么办?
她似乎比自己想象地沦陷得还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