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放心,娘不会再做傻事的。”
说完这句,她昂走出了围屏,从容自若地出现在人前,直直望向那个曾经深爱的男人,郑重问:“林敞维,我只问你一句:宗哥儿的事,你是不是也认为是我做的?”
林敞维下意识想撒谎,但他的一举一动徐珍娘都太了解了。
她凄婉一笑,凉声道:“夫妻二十载,也不过如此。林敞维,既二心不同,难归一意,你我就此陌路,一别两宽!”
林敞维整个人僵在那里,既说不出话也动弹不了。
珍娘、珍娘居然真的想离开他……
何讼师待徐珍娘返回围屏后,才缓缓道来整件事的内情——林家大少爷林继宗生下来就是傻子!
公堂之上无人不惊讶!
啧啧,这书香门第还真出了个傻子!
“他说谎!他说谎!”林老夫人目眦尽裂,疯狂地叫嚷起来:“我们宗哥儿才不是天生就是傻子!是她,是徐氏那个毒妇下毒把他害成那个样子的!”
何讼师并不与她纠缠,直接上禀李志,请求由大夫验证辨明。
李志欣然同意。
不一会,吴姨娘和林继宗也被人带了上来。在姝音的示意下,何讼师请求在堂上再加一扇薄纱屏风,以保护林家哥儿的样貌。
李志没有不允的。
这样一来,围观的群众只能隐隐透过薄纱看到人影,也算是保存了林家的最后一点颜面。
徐大标请来的大夫都是全上京名气最大、资历最老的,有好几个都有“神医”的称号。他们逐一诊了吴姨娘和林继宗的脉,都表示二人均没有中毒的痕迹。
林老夫人咬牙切齿,不屑道:“他们都是勇毅侯花重金请来的,当然向着他说话!”
何讼师躬身一礼:“侯爷还请了太医院的两位院判大人。”
李志赶紧让人请上来。
只是明明说的是两位,怎么来了三个?
何讼师也有些惊讶,但还是让太医们先号脉。结论依旧和之前的一样,没有中毒的痕迹。
其中一个满头白的老大夫还拨开林继宗的眼睛看了看,唏嘘道:“哥儿这是先天髓海不足,精气无力上输于脑,乃天生脑元虚弱,不是中毒造成的。”
林老夫人尖声反驳:“不可信!他肯定也被勇毅侯收买了!”
“休得胡言!”另一个太医立马喝道,“这是我们太医院的院使大人,医术高明,德高望重,从不妄言患者病情!”
院使大人?
姝音和徐大标讶然地对视一眼,都以为是对方安排的。
眼看姑母落于下风,一直安静如鸡的吴姨娘立刻身子一晃,翩翩倒在地上,泪如雨下,娇声哭诉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查不出来中毒也是有的,我自认出身低微,受到如此惩罚也认了。可夫人,孩子是无辜的呀!你恨我,报复我就好了,为什么要在我有身孕的时候投毒?”
吴姨娘身形娇小,面容清丽,哭起来犹如一朵被狂风催促的小白花,我见犹怜。
刚刚被太医们说服的人群又开始动摇起来。
看着这场面,徐大标有些自责,“都怪我,之前肃州的那个大夫搬走了,没有找到人。”
姝音刚想安慰外祖父两句,阿满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神情激动:“肃州的邢大夫到衙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