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已经勘察过了,”兔子声音愈得轻,“除了东京大学,其余任何地点,组长妹妹身边都有人监视。”
侍应生过来询问是否需要继续倒酒,优花轻轻颔,三人沉默了一会儿。
等侍应生走后,鲤鱼担忧道:“在东京大学动手,会不会太危险了?”
“正因为危险,所以才选在这里。”兔子说,“谁也不会想到,我们居然敢在两位巫女,还有源清素的眼底下劫人。”
优花看了眼鲤鱼,明白她的担忧。
“晴美,”她轻轻按住鲤鱼的手,“你可以不用参加。”
“不。”鲤鱼摇头,“为了组长,我愿意做任何事。”
“你和我不同,你有孩子,还有丈夫需要照顾。”
兔子也劝说道:“我们九组所有行动都是为了家人和朋友,晴美姐,你不用自责,也不用强迫自己。”
鲤鱼想了想,最后还是摇头。
“小郁你,还有田中、青田他们,不也有家人需要照顾吗?而且,组长也是我的家人。”
优花什么都没说,只是握紧鲤鱼的手。
兔子虽然感动,但她从小就不习惯这种场面,眼睛已经有点酸,要哭出来。
她举起酒杯,假装喝酒,却因为走神,加上不适应喝葡萄酒的杯子,几乎全倒了在脸上。
“咳咳咳!”
“兔。。。。。小郁,没事吧?!”
“鼻子,从鼻子里出来了!”
整个餐厅都是她们惊天动地、慌手慌脚的声音。
伺候在不远处的侍应生,被那声音弄得浑身僵硬,西装革履的客人们,屏息敛气,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们。
三人待不下去了,匆匆忙忙结账,乘坐电梯离开餐厅。
“庆功宴。。。选在烤鸡串店吧。”分开前,优花说。
“抱歉。”兔子不好意思道。
大雨依旧下着,多摩川的河水在夜色中上涨,逐渐逼近警戒线。
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溜进来,泰然自若地躺在床上。
床上,已经不见了糸见雪的身影,浴室传来水声。
昨晚晾晒的校服,除了衬衫稍微有点干之外,内衣和裙子摸上去依旧湿乎乎的。
好在穿上去之后,从外面看不出是湿的,只是不怎么舒服。
糸见雪没有时间去商场购买新内衣、新裙子,她拿起更湿的书包,退了房,朝东京大学走去。
时间还很早,路上除了晨练和遛狗的市民,连工薪族都看不见。
她从地图上找到三四郎池,钻进树林,站在布满石块的池边。
四周全是不知名的树木,一层又一层的树叶,阳光也无法渗透进来,将水池围得宛如一口露天深井。
池水清澈,雨后的鲤鱼纷纷探出头,大口呼吸着空气。
在池边巨石的缝隙,孤单地长了一棵很像芦苇的灌木,糸见雪恰好读过相关的资料,知道那不是芦苇,是荻花。
多年生草本植物,生在水边,叶子长形,似芦苇,秋天开紫花。
萩花是秋之“七草”中的位,或许是因为看起来清纯,万叶集中咏诵萩花的歌,比四季中的任何一种草花都要多,有一百多。
糸见雪站着等累了,就在找了一块石头坐下。
被雨水冲刷,又被太阳拭去水分,石头干净得能照出人的影子。
姐姐到底做了什么呢?
源清素说的危险,又是什么?
为什么一旦知道了,就会和家人、朋友逐渐疏远呢?
浮想联翩,呆呆坐在那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太阳不知不觉都升高了。
她不知道第几次左右回过神,终于看见源清素从树荫中走来。
“来这么早?”源清素手里拿着三明治、北海道牛奶,还有画着人体腹部骨骼的医学书。
这时,糸见雪才意识到,现在只是九月二日的清晨六点而已。
“没吃早饭?”源清素坐下来,将手里的三明治和牛奶递给她。
“我不饿,谢谢。”糸见雪现在只想知道姐姐的事。
“我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吃,还是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