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丈夫松了口,钟夫人心里松口气,笑着说道:“夫君放心,妾身这心里七上八下的,看看裴家女朗当初抵达惠康时多少人称赞,现在再看看也不过如此,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若是这样的女郎进了家门那才是不幸。”
提及裴家,钟绰的心情更不好了,没忍住跟夫人抱怨道:“陛下亲近顾皇后,那元狄不过是胡人出身,虽然归附于顾家,但是到底是胡人血脉。这等贼子做事毫无晋人风范,悄悄他最近把惠康弄成什么样子,好好一个廷尉府,现在成了虎狼地,人人避之不及。”
元狄抓人那是真抓,谁说情都没用,钟绰起初是想为裴宿说说情的,一下子被元狄撅了回来,心中岂能不恼火。
钟夫人看着丈夫说道:“裴家行事太过张狂,那裴宿还想跟顾皇后硬顶,明知道豆坊是顾皇后所为,他这一巴掌打到顾皇后的脸上,还不能让人顾皇后反击?你这话也好没道理。”
钟绰:……
“你到底站哪一边?”钟绰怒道。
“我自然是站在夫君这一边,但是冷眼瞧着顾皇后与裴家的事情,妾身也觉得裴家太张狂。我还听闻那裴女郎在顾皇后在鹘州养病时就曾上门示威,这等行径真是小人之举,令人唾弃。”
钟绰并不知道此事,看着妻子问道:“你听谁说的?”
“李夫人说的,不止如此,后来顾皇后前往晋阳与家人团聚,那裴女郎居然还追到晋阳去,想要借着范家女郎的手给顾皇后难堪,结果被顾夫人给挡了回去。你猜那给裴女郎助力的范女郎如何了?”
钟绰一个大男人,哪里知道后宅的事情。
“我听说下场可惨了,那范女郎就跟猪油蒙了心一样,居然借着范夫人的名义给裴女郎行事,结果东窗事之后范夫人将女儿禁足,你绝对想不到,范女郎偷跑去河东投靠裴女郎,结果裴女郎自己来惠康,将被家族放弃的范女郎扔到了河东不管不问,这等狠厉心肠,真是令人心冷。”
钟绰很是吃惊,“竟是这样?”
若是真的,这裴韵菘着实太狠毒了些。
“所以给儿子娶媳妇还是要看家风,所以我才看着李家好。”
李家一向不偏不倚,在惠康保持中立,正因为这样,李家在惠康一直安稳。
“裴宿之前来见我,处处说他那侄女委屈……”钟绰叹口气。
“裴女郎行事如此歹毒,由此可见如今的裴家可不是以前的裴家了。夫君以后待裴家还是要仔细些才好。”钟夫人很是担忧的说道。
“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婚事便这样定下吧。”钟绰道。
钟夫人忙答应下来,心里还想着这次他们钟家怠慢了李家,她得亲自上门赔个罪才好。
为了儿子,钟夫人这脸面还是能豁的出去的。
钟夫人正准备出门,没想到就遇上了回家的儿子,心里那个高兴,本来想着带着儿子一起去李家走一趟以显诚意,但是看到儿子晒的那张乌黑的脸……
算了,就怕茶英捡到这张脸都不想嫁了。
钟湛就看着刚见到自己就满脸高兴地阿母,随即又是一脸嫌弃的推开他……
不是,他就出门一段日子,生什么了?
钟夫人没时间跟儿子细说,着急去李家,临走前只叮嘱他去见他父亲。
钟湛还得进宫,先去换了身衣裳给阿父请了安,父子俩没时间聊天,钟湛又赶着进宫去了。
钟湛进了宫就遇到了元朔,俩人一起等候陛下召见,瞧着他神色舒展喜气洋洋的样子,钟湛就问了一句,“怎么这么高兴,可是有什么好事儿?”
元朔轻笑一声,“的确是一件好事,元洲回来了。”
钟湛:……
郑桓回来了?
这小子一直跟他不对付,没回瞧见他都要冷嘲热讽的,他就很头疼不想见他。
“怎么这么快回来了,照理说不是还有段日子吗?”钟湛巴不得元朔在外多呆一段日子呢。
“事情进展的顺利,所以就回来的快一些。”元朔道。
钟湛心里直叹气,郑桓一回来就更热闹了。
后宫里顾清仪也知道郑桓回来了,又是高兴又是叹气,债主回来了,她只得又拿出自己的图纸继续画两。
入了冬天气更冷了,殿中点上了炭盆取暖,因为现在还没有后世的无烟煤,所以就算是最好的煤也稍微有点味道,所以殿中总是要开一扇小窗透气,难免就有些凉风进来。
顾清仪怕冷,就总爱去小书房坐着,小书房比外头的殿中暖和一些。
她对着图纸细细思考一番,又添了几,觉得是个样子了这才将图纸收起来,能交差了,画完这回剩下的事情她就再也不管了,余下的部分若是郑桓还捣鼓不出来,那才是气人。
无债一身轻的,顾清仪又是个闲不住的人,又开始动写写画画军事演习的事情。
她也不是专家,但是皮毛还是知道一点的,构造个框架不成问题,框架之内的东西,就让宋封禹去填充足矣。
军事演习也得要钱,尤其是弹丸,火炮等物造出来价值不菲,至少看上去得唬人,所以品种不多的情况下数量绝不能少。
顾清仪写着写着不免又想起太学的事情,郑桓这次回来得带回来不少有资历有名望的老师,朝廷急需人才,重要官职不能动的话,但是衙门的书吏小官完全可以用这些人填充进去。
先熬一熬资历,学一学经验,然后优中选优,过个几年人才练出来,朝堂上就不会是世家一家之言了。
几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顾清仪琢磨着得问一下穆埠那边商队营收怎么样,奢侈品出口古今中外都很受欢迎,应该收益不错。
有了钱要做的事情就多了,她知道宋封禹打算将惠康隶属于皇帝的亲卫重打造一遍,武器配备要升级,人员要筛选,皇帝护卫队力量增强,这也是一种好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