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山,北狄大营。
拓则宏坐在他的王帐内,阴沉着的一张脸,仿佛能滴得下水来。
他的前锋营,本想给义安军一个下马威,顺便长长自家的威风。却不曾想,威风不但没长成,还被人家打灭了三成。
吃了亏后,拓则宏虽然有些憋气,却也没有着实在意。大意了回而已,不碍事。
历来,都是他们北狄人,压着南朝人打,许是轻敌了,才吃了点亏。
可察哈将军就不这么想了。他都打了快一辈子仗了,竟然在这小阴沟里翻了般,传扬出去,没的让人笑话,他还要不要面子哈。
禀了皇帝,察哈老将,又亲自组织带领了一次进攻。
不出意外的,果然又出意外。这一次,他们,又被打了回来。
这下可就有意思了。
第一次脱脱将军前锋营,暂且还可以归结为大意了,但这第二次,呵呵……
察哈,可是老将了,什么样的仗,没打过,但是,这一次,他居然,也是被给打回来的,被打回来的,被打回来的。
这,就有些不正常了。他得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已经连败两次了,若再不得胜,那他这个新帝,可不是丢面子的问题了。
想想,还有一个应天太后。这他这个亲娘呀!一直在等她犯错,虽说她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再掀起什么风浪,但这一次出征的窝囊战绩,肯定得被她笑话后半辈子。
他,抹不开那面子。
“察哈将军,你怎么看?”拓则宏的手,在衣袖里紧拽着那一枚羊脂玉的平安扣,如鹰隼一般冷酷凌厉的眼神,瞟向了左下的察哈老将军。
察哈将军,似乎还没从那一战里回过神来。他想不明白,他打了一辈子的仗,几无败绩,可这一回,莫名其妙的,就栽在那一群弱鸡手里。
他不甘心,难道是自己的大意,才输了,还是自己真的老了,打不过年轻人。
太憋屈了,这排面,一定得找回来。
突然,他灵光一闪,他们,不是还有杀手锏没上吗?若是祭出那杀手锏,还打不下来的话,他认输,且是心服口服的那种。
不过说回来,冉寂,作为曾经的南朝战神,连脱不花大将都输在他手里,输在他手,也不算是失了排面。
“回陛下,是老臣无能,未乱打下义安军,是老臣的错,臣甘愿受罚,但咱们已经两次……不能再输了,依为臣之见,得,得上重骑了。”
拓则宏闻言,眉毛微微挑了一下。其实,他早就想上重骑了,但那个,是他最大的底牌,轻易不能动。
这时,由察哈主动提出来,正中他下怀。
但他不动声色,又把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神,扫过在王帐里议事的每一个人。
脱脱将军一接触那眼神,凛了一下,“陛下,对察哈将军的提议,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一时间,一片附议声,此起彼落。大家一致赞同,便用重骑。
对方的强弩太厉害,若不用重骑,还如上二次一搬,那只是给对方组团送人头。
拓则宏点头,看来,还真是该用这底牌杀手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