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奉城。
“千忍,这几日,天奉城,可有什么异常?”颜青玩着风帽上耷拉下来的垂缨,百无聊赖的问向千忍。
“公子,自打上次禁军与中军包了一次饺子后,天奉城,消停多了。这几日,禁军又多次巡查,清洗了与叛军有嫌疑的闲杂人等,安静下来了。”
千忍对天奉最熟,一般都是他,负责对外打探消息的。
“嗯,看样子,有段时间,天奉城,是翻不出什么浪花来。我去,这鬼地方,是真的冷,本公子是呆不住了。老规矩,留两人盯着,咱撤吧!”
颜青边说,边紧了紧身上的白狐皮大氅,似乎是真的被冷到了。
“那颜公子,你不在这,等着偶遇你的桃花啦!真可惜。”
千忍不怕死的在颜青面前阴阳着,他可是知道,颜青这些天,是每天至少要往街上跑三次,都快成街溜子了。
虽然他没说他溜街是去干什么,但谁都知道,他是去干什么。
“你个毛小子,懂个什么呀!本公子,本公子是在,在收集情报,撞什么桃花,找打。”
嗐,算了,颜青叹了口气,算是默认了。他确实,是去撞桃花来着。可一直是,一直都一无所获,他也想通了。
缘分这东西,不是你刻意去撞,就有的。它要来时,你是挡都挡不住,它要不来,甭管你是掘地三尺,还是上天入地寻寻觅觅,都瞧不到它半分踪迹。
还是随缘吧!再说这地方,也忒冷了,要撞桃花,怎么着,也得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吧,这时候,桃花都避寒去了。
想通了,就不纠结了,智商也开始上线,该干该干的事了。
“哟,颜公子,你在这呢!属下按您的吩咐,这人手和家伙什都找齐了,只等你一声令下。”
千尘从外面风尘仆仆的赶进来,因为任务完成,他虽有些倦意,却满脸的笑意。
“嗯,做的不错。人呢?”颜青点了点头,也来劲了,一咕噜爬起身来,追问千尘。
“属下把他们,都安排在离城十里地的辛庄,到时候,直接从辛庄出,到黑石山,把事办了。”
“可靠不?”颜青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不过这也没事,有他们隐卫暗中押着,估计那些人,也不敢动那有的没的歪心思。
“放心,非常可靠。这可是北境地区信用最好的镖局子,镖局子里的老大,在多年前我曾救过他,再加上这次,我们给的酬金丰厚,这两厢加持,他们老大,已经把胸膛拍的妥妥的。
最妙的,是他们有自己的走货渠道,保密性极高,可以又快又稳的,把货送到。”
“好!”颜青兴奋的拍了一下旁边的桌子,“等把天奉城的事情安排了,最迟今日傍晚,咱们就走。”
颜青兴奋的搓着手,终于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生生冻得死人。
他们从萧云炫那里截胡来的燕王财库,一直,都还放在那山洞里没挪窝。
虽说已经派了人,时刻不停的暗中盯着,但到底,是在黑石山萧云炽的眼皮底下,他不放心。
时间长了,他担心有蛛丝马迹露出来,如若那样,他可就白瞎的忙一场了。
萧云炽自上次,不知天高地厚的插手北狄内政,被打残之后,颓废自闭了些日子后,又消失不见了。
不只是黑石山营地不见,天奉城内,老燕王妃的私宅(他们隔壁),也没有他的身影。
但以萧云炽的尿性,指不定又在哪憋着坏呢!他要做坏事,得要钱,所以,那笔钱,还是早点运出去的好,安心。
“颜公子,要不这样吧,天奉城,还是属下与笑笑留下吧,另外,你再派两名助手,就行了。”
林笑辰与千忍,互视一眼,微笑应允。这些时日,他俩的感情,进展飞快,便是现在,已经些夫唱妇随的内味。
羡慕死了院中一众单身狗。
颜青看了眼,那对正撒狗粮撒的欢的人,先是“切”了一下,接着又点了点头。
是啊,没有谁比千忍更合适留在天奉城。黑石山,还有萧云炽的残部,他要使坏,肯定还要用上。
而林笑辰,没人比她更熟黑石山,两人强强联合,在这天奉城里坐镇,即便那萧云炽想使什么坏对义安军不利,也是很难。
“好,那就这么定了,至于助手嘛,你想留谁,自己去挑。剩下的人,本公子先带走。”
拓则宏这小子,已经到禹山了,与王爷交上手,是早晚的事。或许现在,已经交上手了,他得赶紧过去,能帮一把是一把。
几人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随后,千忍留了千方和小石头两人,与他做助手。而颜青千尘等人,简单收拾了下,别了千忍和林笑辰,出城便往辛庄方向而去。
他们计划,取了东西就回燕地,不再回天奉城。
果然,到傍晚时分,颜青一行人,便到了离黑石山不远的一处山谷。
众人先在山谷打尖休息,顺便吃些干粮补充体力。
千尘找的,是一家名为天威的镖局子。因为是大单,天威镖局的扛把子,赵老镖头,亲自带队押镖。
赵镖头是一位须俱白的老者,虽然看着年龄不小了,但身强体健,精神饱满,耍起的功夫来,七八个练过的壮小伙,都奈何不了他。
“赵老镖头,这回可得有劳你了。”千尘端了个小酒葫芦,递给赵老镖头。
“哎呀,千尘兄弟,说这话可就见外了。前几年,若不是你仗义相救,我天威镖局,哪有今日啊!能为你做点事情,是我天威镖局的荣幸,你放心,保准把事情,办的妥妥的。”
“好!”千尘叫了声好,你大爷还得是你大爷,这掷地有声话,听着都让人提气。
“就是就是,有赵老镖头押着,本公子放心。”颜青拎着个小酒葫芦,也过来了。
他没报姓名,但从他身上的气势,赵老镖头知道,此人,并非凡人。他也不敢打听,只向颜青拱了拱手,当是行礼。